首頁 > 憐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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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如果這是老天爺的安排,他不服! 一點都不服!

  憑什麼沒有傷害過人的人得受此折磨?爹娘雖不能說是世間最好的人,但並未做過違背良心之事,府裡慘死的僕傭也一直都恪守本分,而似水……年紀尚幼的她,會有傷人的本事嗎?

  沒有!沒有! 他們全都是無辜的!但老天爺卻都虧待了他們。

  蒼天真有眼嗎?

  他開始強烈懷疑。

  「爹,咱們得快點,否則就會趕不及了。」張天生催促著。

  「沒錯,沒錯。」張員外架著朔風便往外走,沒有人關心倒在地上的似水是死是活,他們連費神看一下都不願。

  淚,自朔風的眼角滑落,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痛恨自己任人欺凌、無法反擊,他更痛恨自己違背母親的遺言,沒能好好照顧似水,而昊風呢!是不是正代替他被胖廚子冷血使喚?

  他張口想狂亂地吼出心中的忿恨,竟發不出半點聲來,命運之於他,太過無情,也太過嚴苛。

  他的眸子染上一層灰黯,失去太多,他已無力再和命運對抗……

  等等!他還有昊風,他不能丟下昊風一人不管,如果連他都不在了,留下昊風一人,昊風該怎麼辦?肯定是被張氏父子欺負得更加淒慘,他不能由著昊風落到那樣的境地,不能!

  連忙振作起精神來,不再頹喪,只是心空了,晃蕩蕩無所依侍。

  「爹,您想他行不行?」張天生朝父親使著眼色,看著瘦弱的初一,便覺初一這回是死定了,於是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

  「行不行待會兒便見真章。」張員外瞭解兒子的暗示,跟著邪笑。待會兒死了難馴的初一,無用的小滿之後,留下來的十五應當會很好管教,吭也不吭一聲。

  人命之於他,有貴與賤之分。富人的命自然珍貴,至於窮人的命嘛,隨便死幾個人對他而言皆是無關痛癢,更何況是兩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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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來到人聲鼎沸的賽馬場,朔風這才回過神來。他愣愣地看著一匹匹健壯的駿馬與一些明顯是富貴人家的員外。

  張員外正和其他員外虛偽地寒暄。

  殺人兇手!他要牢牢記下張氏父子今日的嘴臉,倘若有機會讓他翻身,這個仇,他絕對會狠狠討回來!

  張天生不懷好意地笑瞄著猶做垂死掙扎、桀驁不馴的初一。都大難臨頭了,笨初一還不曉得,居然敢瞪他們,他真想看當初一在賽馬失敗後,跪地求饒的景況,一定會很有趣,畢竟沒有人不怕死,是不?

  經過一番交談後,張員外便領著初一來到馬廄外,指著裡頭一匹不甚健壯的馬兒道:「待會見你就騎著這匹馬上場和其他人較較勁。」

  望著瘦弱的馬兒,再瞧瞧張天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野貓,朔風登時明白張氏父子打的主意。

  今日他們父子倆是打算置他於死地了,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再定眼瞧著瘦弱的馬兒,又想到先前在馬場所見的健壯的馬兒,孰優孰劣一眼便可望穿。

  「記住,千萬別失了我的面子,若是跑輸了馬,我不會輕易原諒你,明白嗎?」明知結果會如何,張員外仍舊是要做做戲,以表示一切皆是初一逼迫他的,並非他天性殘忍。

  「我爹對你可是仁至義盡嘍!」張天生涼涼道,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會反抗嗎?初一會有膽子挺身反抗他們嗎?張天生非常期待看初一為難懇求的模樣,但是沒有,初一僅是淡淡一笑,半句話也不說,令他為之氣結。

  明明他才是大少爺,為何總會覺得自己輸給初一?這令他心底非常不痛快,臉色更顯陰沉。不過沒關係,過了今日,初一便不會再出現礙他的眼,他何不妨放開胸懷,笑看初一失敗。

  「比賽要開始了,快點上馬。」時辰差不多了,張員外催促著將初一送上死亡之路。

  朔風二話不說,上了馬,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張氏父子倆見他上馬,兩人皆賊賊竊笑著,指示他到賽馬的場道上。

  朔風騎著步行慢吞吞的老馬,出現在賽馬的場道上時,立即引起眾人側目,誰都想不到他會騎著一匹行將就木的老馬出場比賽。

  「張員外,該不會是您府上都沒駿馬了吧?」有人嘲笑問。

  「就這麼一匹老馬出來比,是這匹馬有過人之處?」有人前看後看、東看西看,就是瞧不出這匹馬有何不一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非要張員外說出個緣由來。

  「呵,呵,賽馬不過是怡怡情,打發一下時間,我便沒派府裡的駿馬上場。」張員外一臉不願與大家爭第一,直接認了最後一名的模樣,讓大夥兒在心底嘀嘀咕咕。

  既然沒打算求勝,張員外今日又何必派人上場,好!就撇開老弱的馬兒不談,馬背上的騎士也不過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又瘦又弱,跟那匹老馬沒啥兩樣,這樣的孩子騎術會精湛嗎?

  哼!該不會是張員外瞧不起他們,打算用這老馬小孩來羞辱他們吧?

  愈想是愈火,眾人於是臉色不善,悻悻然退到場外,等待比賽開始。無論今日比賽結果為何,都已讓人高興不起來。

  待所有比賽的馬兒與騎士就定位後,朔風立即被一干強壯的騎土身影所淹沒,而他身下的那匹老馬則是更顯殘弱,一人一馬想跑出個名次來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在場邊人紅旗用力一揮之下,塵土飛揚,所有馬兒齊步跑。只見朔風所騎的老馬有一步沒一步的漫步著,像是與世無爭的隱士,悠悠哉哉。

  儘管馬背上的朔風催促著老馬快跑,但老馬終究是老馬,不可能一夕之間變成千里寶馬,它仍舊緩緩踱步,偶或來個小跑步,其餘馬匹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老馬緩慢的遊走引來全場大笑,實在是太可笑了,觀看跑馬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離譜的事,張員外今日可是讓他們開足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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