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也無法想得更多,全都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後悔已是太遲。
朔風一個翻身躍離這群人,急忙想趕到似水的院落去。他人方出書房,外頭便朝他射來上百枝飛箭,他一個起落,長腿橫掃千軍,將所有的飛箭一逕掃落。
「該死!」發放飛箭的人們低咒著,本以為可以讓殷朔風死於萬箭穿心,萬萬沒想到會拿對方沒轍。
這可如何是好?今天這一役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若是失敗了,恐怕日後會遭到殷朔風更強烈的報復,是以每個人都卯上了。 「射!」再次百箭齊發,就要殷朔風死無葬身之地。
朔風並不和他們硬碰硬,他衣袖瀟灑一甩,袖裡已自動飄撒出致命的毒物。
「小心!有毒!」警覺性較強的人大喊,隨即有人掩面停止呼吸,來不及反應的紛紛倒地氣絕。
「赫!好陰毒的手段。」眼看著身邊的人一一倒下,有人驚得倒抽口氣。
「殺了他!絕不能再讓他活著危害武林同道!殺!」這樣厲害的人物,真讓他當上武林盟主還了得,殷朔風向來我行我素,可不會買別人的帳,想和他來個利益掛鉤約莫會被反嘲回去,說不準還會被公佈在天下人面前,這樣不懂得與人分享之人,留著無用,唯有除去,方能解決心中大患。 「殺!」
朔風並未將他們的威脅放在眼底,他一心一意只考慮到似水的安危,時間拖得愈長,愈對似水的處境不利,怕是早有人找上她了。
思及她可能遭受到的責難,他的心神便恍惚,這一恍惚,使得他護身的動作沒先前周密,右臂結結中了一箭。
「射中了!」有人歡喜大呼。
朔風沒有將小傷放在眼裡,僅僅是挑了挑眉,便眉頭也不皺一下,直接用力將插在手臂上的箭矢拔出。
「攔住他!千萬別讓他給跑了!」見殷朔風要往外躍去,一夥人怕錯失良機不禁大喊。 一時間,所有人混亂地包圍住他,就怕他會突破重圍。他們不住掙扎著靠近與否——不靠近怕殷朔風會逃了,可一靠近又怕殷朔風會再次下毒,實為兩難。
進進退退,退退進進,好不狼狽。
朔風冷笑看著他們滑稽的動作,雙臂作勢一揚,所有人立刻嚇得抱頭鼠竄,哪還敢攔他。
「殷朔風,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等他去救人,兩名男子已押著似水出現。
朔風半瞇著眼,危險地看著似水頸上明顯的血痕,該死!他們傷了似水!
全都該死!今日闖入風堡之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哈!殷朔風,你不會希望你的未婚妻,因你頑強的抵抗而命喪黃泉吧?」護身符出現,所有人鬆了口氣,輕鬆地看著殷朔風打算怎麼做。
倘若殷朔風有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在意雲似水,那麼他們即可輕而易舉地除去殷朔風;若是沒有,那他們也可大大嘲諷殷朔風,笑他孬種的縮在女人背後,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當武林盟主。
「朔風,別管我!你快走。」似水不願成為他的負擔,不願他因她而賠上性命。如果真有人得付出生命,那麼她願意為他而死,無怨無悔。
「在這世間,我可以拋下任何人,唯獨拋不下你。」他可以對世人無情、無義,但唯獨她例外,這是他冷血無情的性子裡最大的敗筆,也是他心田最後一處的溫柔。 「好,大爺我們就大發慈悲,成全你們!殷朔風,你說,她死,還是你?」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可仍非要聽殷朔風親口說,好讓自己安心不可。
「朔風,不要……」似水滿懷絕望地看著他。她無法親眼見他死在她面前,太多次了,她沒有辦法幫他就算,難道還得成為害他的幫手?
假如他為她而死,她該怎麼辦?
活不下去,失去了他,她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義,依附他太久、太久了,久到她不知沒有他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既然都是要死,何不讓她一個人死就好。沒有了她,她相信他雖會痛苦,但終究是會活下去,能留下來的人最是重要,不是嗎?
「似水,很抱歉,臨到終了,我卻無法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想在此問你,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嗎?」這是他最大的遺憾,在可以娶她時,有太多計劃阻攔在前,令他無法挪出時間選個黃道吉日,派八人大轎迎娶她過門,今日才這樣倉卒詢問。
「我願意,在我心底,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含笑答應了他的求親。
兩人一番情意綿綿,看得其他人不知是出聲喝止好,還是佯裝未曾聽聞。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人已是命在旦夕,還有閒工夫要結為夫妻,真是! 「常言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為了我,你要好好活下去。」怕她會因他的死而尋短,他特意提醒她。
似水含淚靜靜望著他,不答話。
「我若死了,相信你們不會為難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不?」他嘲諷地揚揚眉,這話特意說得又大又響,要他們記住欺負弱女子非真英雄所為。
「這是當然。」此時,誰有臉說不放過雲似水,為難一名弱女子,委實太過難看。
聽著他像在交代遺言一般,猶不放心她的安危,使她不由得潸然淚下,得夫如是,夫復何求。 她這一生,擁有這般深愛她的男子,已是足夠,她真的已心滿意足。
「風,我愛你,真的愛你。」不因父母之命,她就是深愛著他。
「我知道,似水,我也愛你。」朔風瀟灑一笑,回應愛語。
「哼!殷朔風,你就乖乖受死吧,省得多些苦痛。」只要有雲似水在手,就不怕殷朔風對他們下毒,除非殷朔風不想要雲似水活命。
他們的有恃無恐是顯而易見的,只要一察覺異樣,雲似水會立即成為劍下亡魂,殷朔風不敢跟他們賭上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