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總能在轉眼間就變得如此無情,莫非他心中不存半點柔情?是否因為她是父親和未婚夫為了己身利益雙手奉上,根本無須教他珍惜,是以,她一片真情才會教他踐踏至此。
「你再不說,我就活活將你打死!」見她依舊無語,韓文揚起拳頭要脅。
該死的!難道她不知道他心底有多急嗎?有多怕會被她所連累嗎?
「我聽聞瓔珞被送回府,究竟是真是……」金硯氣喘吁吁地跑來,在接到消息後,他就連忙趕來韓府,當他瞧見韓瓔珞時,證明了傳言無誤。
「還用問嗎!?明明要她好好服侍皇子,真不知她是怎麼做的,惹皇子發那麼大的火,連夜將她逐出宮。」韓文是氣得血管都要爆裂了。
「連夜!?慘了!是子不會怪罪我們吧!」金硯血色盡失,雙腿發軟跌坐在椅子上 ,送韓瓔珞進宮一事他也有參與,軒轅梟若要找人算總帳,定少不了他一份,他會不會連小小的執行官都保不住?
「哼!我們前腳剛走,她就受罰,跟著就被逐出宮了,真不曉得她心底在想些什麼 ,連點媚術都不會,早知道我也請勾欄院裡的妓女回府教教她如何抓住男人的心了。」 韓文氣恨自己當初是被名利沖昏頭,當時他該深思熟慮,把所有計劃都安排到最周密, 再將她送入宮,也就不會有今日的事發生,瞧他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得到,小命都要 不保了,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現在說這些也太晚了,我們該想的是要如何讓自己脫身。」金硯苦著臉要韓文別說些無濟於事的話。
「是啊!該怎麼讓自己脫身。」韓文點點頭,沒錯,金硯說對了重點,事到如今, 該是要想脫身的法子,眼角忽地瞄見臉色慘白的金硯。
哈!哈!他想到了。
「我說金硯,瓔珞進宮前好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現下她人回府了,也不再有人跟你搶她,不如你將她娶進門吧。」呵!呵!他打得如意算盤夠響了吧。
「什麼!?你在說什麼鬼話!?憑什麼要我娶她入門?她都已經是雙破鞋了,我可不撿破鞋穿,就算是玄武皇子穿過的,我也不要。」金硯不屑地撇撇嘴,他的妻子定要完美無缺才行,韓瓔珞早就不夠資格了。
「好吧!你我各退一步,你就納瓔珞為妾吧。」
「不成!她連當我的妾都沒資格,你可別以為將她推到我頭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子要計較起來,無論你怎麼逃都是逃不過,畢竟你是她的親爹啊。」金硯惡意地提醒他。
「可惡!那到底要拿她怎樣才好?」奸計無法達成,韓文惱得低咒。
兩人當韓瓔珞不在場的討論她的未來與處置。
韓瓔珞未聞未見,緩緩地輕合上眼,她好累。好累,可不可以不要再讓她睜開眼時 ,就見到他的臉龐,可不可以不要再讓她時時刻刻都想著他。
「不如將她趕到牧場去住,反正玄武皇子也沒說要她住在韓府裡,真要問起來,我們也可以答稱是為皇子出氣,說不定皇子還會龍心大悅、獎賞我們。」金硯壞心地獻上 計謀。
「這樣不大好吧!她終究是我的女兒,而且外人若知道這件事會說話的。」韓文面有難色,怕外頭的閒言閒語會把他形容成一個無情的人,他可是很注意外在形象的。
「誰敢說話!?先做錯的人可是她,我們不過是代皇子懲罰她罷了,還是你捨不得寶貝女兒受苦?沒關係,你若捨不得儘管開口,反正皇子屆時要砍的第一顆頭,絕不會是我的。」金硯哼了哼,是不屑他的婦人之仁,不過是個無用的女兒,何足牽掛。
「你說的也對。」光想到會被殺頭,就足以教韓文摒棄父女之情,是人都會貪生怕死,怪不得他。
「讓她去牧牧羊,嘗嘗苦頭,保證她往後聽話的很。」如果往後再有人看上她,他們再送上韓瓔珞時,保證她會乖的如小羊兒,不敢反抗。
「嗯!瓔珞,你別怨爹狠心,這全是你自找的,往後,你好自為之,懂了嗎?」說這一番話,為的是良心好過些。
韓瓔珞不吭聲,事實上,她已陷入半昏迷當中。
「瓔珞?你回話啊!」見女兒沒動靜,韓文喚了喚。
「別叫她了,直接讓人把她送到牧場去,反正這是她的命,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怪不了任何人。」金硯阻止了韓文的叫嚷,他倒覺得韓文的做法還算是善待韓瓔珞,畢竟她可沒受到半點皮肉之苦。
「那……好吧!」韓文遲疑了一下,便決定照金硯的話去做,金硯比他聰明,照他的話去做,絕不會有錯的。
韓瓔珞的離去表面上對軒轅梟的日常生活未構成任何影響,他照樣是有酒就 喝、有獵就狩,快意得不得了,奢華靡爛的生活使他做浮誇的世子,不過也正因為他的 身份,讓旁人對他的行為絲毫不會感到詫異。
只是在夜深人靜時,他會因神智過於清明終宿無法入眠,濃烈苦澀的酒被他安撫不了狂瀾奔肆的心思。
他始終無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念她。
待在兩人曾共同居住的「玄武樓」裡,每個角落都充滿她的氣息,她的回眸、她的凝笑、她的喜悅、她的淚水皆已深深刻劃在此,教他不論看向任何一個角落,都會看見 她那模糊的身影。
若要將她的身影徹底拔除,唯一的方法是派人將屋裡所有擺設一律撤換掉,但他沒法兒那麼做,他怕!怕一除去後,會再也見不著記憶中的她,所以他情願日日夜夜在每 個角落追尋再也觸摸不到的身影,任苦痛日夜撻伐心房,也不願兩人共有的記憶就此消 散,甚至他連砸酒罐的動作都不敢出現。
「啟稟皇子,今日在城外西郊發現一群暴民,請皇子發落。」一名臣子上前報告, 打斷軒轅梟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