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竹笛戲羽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18 頁

 

  「可惜現在的時節是初春,若是盛夏,在水源周圍便會充斥到處飛舞的螢火蟲,那時會更美。」的確可惜,他們簡短的情緣絕不會超過一個時節。

  在訴說的同時,樓闕稍稍回復理智,不再受自己所設下的迷障誘騙。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莫動心、莫動情;不斷提醒自己,他該是個無心、無情之人,才能稍微抵抗她的魅力,不再臣服。

  「是啊!好可惜。」段戲羽輕合上眼,想像漫天螢火蟲飛舞的情景,真的好美!

  好美!

  「你仔細聽瀑布的聲音,別睜開眼,像不像一首樂曲?」樓闕輕樓著她低頭附在她耳邊低喃。

  溫熱的氣息吐在敏感的耳窩,不禁讓段戲羽打個哆嗦,想睜開眼掙脫他的懷抱,讓兩人保持些距離,但早已無力,她柔弱無骨的聽從他的話閉上眼聆聽水流拍擊石塊的聲音。

  「瀑布?它就是瀑布!」曾聽人談及過瀑布,鎖在深閨的她沒機會見著,今日總算有幸一窺廬山真面目。

  「是的!它就是瀑布。」從她驚訝的語氣中,他又見識到笑閻王愛女的最佳例證。摟著她坐在大石上,拿出腰際的竹笛隨著水流的節奏悠悠吹奏出悅耳的樂音。

  合上眼聆聽的段戲羽醉在清亮的笛聲中,鼻間閒著他乾淨的男性氣味,在純然浩瀚的天地間不禁感動的隨著笛聲哼出輕柔的音律,與他共譜美麗的樂章。

  一曲接過一曲,兩人未曾覺得累,世俗問的瑣事此時已無法再困擾兩人,兩顆孤寂的心此刻僅為對方的存在。

  悠然的樂聲終告停止,樓闕輕放下竹笛,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凝望著她醉人的眼眸。薄唇帶著萬般溫柔封住朱唇,以吻宣告他的悸動。

  皓皓白腕大方的勾住他的頸項,再次以唇舌與他舞出美麗的旋律,透過熱切的反應坦然告知他,有關她的癡戀。

  貪婪的舌描繪過她的層線,點過她的肩、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耳,廝磨在她的頸側輕輕啃食,大掌膜拜著懷中的嬌軀,一一點燃兩人心中慾望的火苗,使之焚燒漏烈焰。

  脆弱的嬌吟聲喃起,更加激起他猛獸般的掠奪,不安分的腿靈巧鑲入她的雙腿間,斷然的將她平放在大石上躺下。

  炙焰熊熊竄起,狂焚交纏耳鬢廝磨的兩人,初識情焰的嬌軀受不住奔騰的慾望,弓起身欲拒還迎,所謂的道德理智早拋諸腦後,滿腦子唯有他!

  「啊……」嬌喘聲再度響起。

  阻擋夜風的披風早讓他解開充當床被,單薄的衣衫上半部被他褪落至腰際,裙擺則遭他撩至雪白的大腿處。雲鬢散亂,鳳體橫陳,眼波流轉,噓氣如蘭:無處不帶風情,無一不帶媚惑。

  嬌喘聲讓樓闕力挽狂瀾,熱汗如雨滴盜下,情慾漫眸,痛苦的望著身下秀色可餐的可人兒。

  雪白的嬌軀飽受慾望侵襲泛出美麗的光彩,教樓闕見著強力克制的慾望野獸差點破閘而出,要了身下的嬌嫩牡丹。

  可理智終究戰勝慾望,他咬著牙雙手成拳忍住下半身的衝動,制止眼眸去看她美麗的身軀,試著平復體內的野獸。

  他可以碰盡天下間所有的女人,就是不能碰她!她不是他該碰的人。

  莫非他忘了母親臨終前對她父親的恨?

  若他因一時受慾望所誘要了她,無非是褻瀆了母親對他的期待,他豈可教母親於九泉之下都含著悲恨?不!母親生前受的苦夠多了,他不能讓她死後還不得安寧,且他的計畫在於誘惑段戲羽,不是踏錯步因一時的失誤讓段戲羽懷有樓家的子嗣。

  是的!段戲羽不夠格懷有他的孩子,他得在未鑄下大錯前及時踩住。

  歷經一番情緒波折,樓闕的眼眸已恢復平靜,下半身亦不再蠢蠢欲動,面無表情坐起身,整理著儀容。

  頓失溫暖的段戲羽不曉得他的情緒有了轉變,眼波仍含帶未散的情慾,不解的望著樓闕,直到見著樓闕自顧自的整理衣衫,才蔑然發覺她早已衣不蔽體。霎時羞的她連翻滾過身,欲背對著他將衣物重新穿戴好。

  她忘了,大石旁即是瀑布奔下的水源彙集處,順著大石的坡度翻滾而下,正好滾進冷洌的水中。

  噗通一聲,在不知不覺中她已落進寒入心肺的水中,她驚得忘了尖叫,只能不斷的揮舞著手臂,希望能引起樓闕的注意力。

  落水聲是引起了樓闕的注意力,同樣的,他也瞧見了段戲羽在深不見底的水中痛苦的揮舞著雙臂,等待他的救援。

  可是他唯一做的是環臂抱胸,嘴角噙著冷笑,冷血看著她隨著水波載浮載沉。

  好痛苦!她好痛苦!段戲羽痛苦的在水中掙扎,早分不清臉上的濕意是水是淚,一連喝了好幾口水,讓她虛弱的心肺痛苦不堪,原本有力的雙臂亦漸漸癱軟無力,精神十足的身子已不再有力掙扎,隨著手臂的虛軟慢慢下沉,清靈的眼眸不再有神,沉重的合上眼臉,讓沉重的身子隨波逐流,沉下既深且寒的水中深處。

  在快喪失意識的剎那間,她竟以為在黑暗中瞧見了樓闕朝著她冷笑、冷笑……

  樓闕冷眼旁觀讓年輕的嬌軀遭水無情淹沒,心底除了突然發酵的怪異感外,並不覺得有愧於她,畢竟是她自個兒跌入水中,非他親手推她,何來愧疚之說?

  平靜的撫去一身沙塵,無情的轉身邁步離開,心底您的、念的皆是同一件事。

  那就是段戲羽死了!

  她死了!死了!雖然此事不在他的計畫中,但也算為母親報了仇、雪了恨,她的死無疑代表他的生活將回復平靜,不再挾帶仇恨,一切仇恨都隨她的滅亡隨風消散。

  沉穩的步伐踏在初春新芽上,發出沙沙聲響,似她在水底痛苦發出的求救聲,聲聲敲入他的耳,擊中他的心。

  闕……救我……救我!

  足尖猛然旋轉,縱身飛向水源處,臉上的神情不再平靜泰然,浮現一絲絲焦慮,胸腔吸足一口氣後,飛身遁入水中,於黑暗中藉由手掌觸覺以尋找她。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