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噙著滿足的笑熔,恣意徊伴在情愛的水波間,浮浮又沉沉。
遭人忽略已久的桂嬸歷經他們的爭執、愛語和談笑,依然是睡得安安隱隱,船過水無痕,根本不曉得她最擔憂的事仍在她眼底下明目張膽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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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北方趕著南下的段楚沛背著護衛風塵僕僕投宿於客棧中,本是南下保護寶貝妹妹,可是經他與爹及後娘商量,認為戲羽玩也玩夠了,難得的任性得到了眾人的成全,該收心回段家堡,於是他的任務立即變更為護送戲羽回堡,相信戲羽應當會很高興看見他才是。
當段楚沛想到戲羽與他相見歡的情景便開心的露出笑容,不復先前的嚴肅。
在他小時候,眾人皆以為他長大後會同父親一樣,養成邪魅不羈的性子,他亦是如是以為,誰知在戲羽出生後,他逐漸轉變性子,變成愛妹且有責任感的兄長,對堡內的事物與武藝修為更是認真學習,因他已深切的明瞭除了爹娘與妹妹外,他要保護的人太多、太多,他絕不能怠惰,絕不能讓眾人失望。
所以今日的他成了眾人能倚靠的少堡主。
段楚沛活絡因縱馬奔馳造成僵硬的肌肉,俊逸的臉龐在燭光下更顯其魅力,他的相貌皆來自父親,父子倆相似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若非父親已生華髮,父子倆站在一塊兒還真是會讓人認不出誰是誰。
「少堡主,方才屬下攔到一隻飛往段家堡的飛鴿,特地捉下呈上。」護衛繆曜宇呈上飛鴿,就因瞧出是桂嬸發出的,所以他才會特地捉來,心想定是有緊急事端發生,桂嬸無法處理才會發出飛鴿求助。
段楚沛亦瞧出飛鴿是由桂嬸發出的,不由得肅著臉接過飛鴿癬下綁腳的字條,隨著閱讀內容,俊逸的臉龐發出肅殺之氣,最後憤怒的以掌力將字條震碎。
「可惡!」他氣的怒髮衝冠,右掌重擊在案上,屹立不搖的木桌立即成了斷木殘屑,慘不忍睹。
「出了什麼事?」繆曜宇關心的問,情急之下哪還有空閒去理會上尊下卑的關係。他曉得定是與段戲羽有關,否則段楚沛不會氣的怒火狂燃。
「有名刺客盯上戲羽。」段楚沛怒不可遏,簡直無法形容看到桂嬸字條上的內容時的感受,對於戲羽會有心上人一事,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他所認定戲羽的心上人該是愛她、疼她、寵她勝過段家人十萬倍之人,絕非一名來歷不明的刺客。
該死!何時日日出個刺客來?有誰知道戲羽南下到佑羽居?那人為何要針對戲羽?是想利用她嗎?
成串疑問盤旋在段楚沛腦海中,額際青筋浮現,仍舊理不出頭緒來。
「怎會這樣?刺客可有傷到戲羽?」在繆曜宇心中,戲羽就像是他的妹妹般,他亦不願戲羽受到傷害。
「字條上沒提,我想是沒有。」若受了傷,桂嬸早十萬火急的派人上段家堡稟告了,怎會僅以飛鴿傳書來報。「那就好。」繆曜宇安心的呼了口氣,隨即想起不知名的刺客,一顆心又懸在半空中慌亂搖擺。
「最糟的是戲羽似乎對那名刺客有了不該有的感情。」段楚沛沉痛道。十分痛恨自己沒能隨她到佑羽居,若有他同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他騙了戲羽?」這是繆曜宇所能想到的,唯有欺騙,不然戲羽不會隨便失心的。
「應是如此。」可惡!如果讓他查出刺客的身份,他非將刺客碎屍萬段以倣傚尤,教他人往後再也不敢有動戲羽的念頭。
「我們馬上動身。」迅速收拾剛放下的行李,步履如飛往外馳去。他得縮短時間趕到戲羽身邊不可,不能任無法挽回的事發生,否則他會恨自己一輩子。
繆曜宇健步跟上,經過他的房前衝進拿起行裘追上段楚沛已飄至馬房的腳步。
兩人喚醒小廝丟下打賞的銀子,牽出剛吃完糧草的馬兒策馬上路,凝著臉如臨大敵疾疾奔向佑羽居。
希望他們能在憾事未發生前趕到,希望桂嬸能制得了那名刺客,不再讓戲羽與刺客有所接觸,兩人心底均想。
滾滾黃沙道盡心底的憂慮,隆隆馬蹄喊出他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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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樓闕夜夜到訪佑羽居,有時帶來一朵野花,有時吟一首詩,有時吹奏一曲有時脈脈不語擁她至天明。
這些事皆在暗中進行,饒是桂嬸有所覺,在武藝上仍是敵不過樓闕,儘管她守得再緊再密,還是被樓闕突破防線,本想不顧一切押段戲羽回段家堡,卻礙於段戲羽病體未癒不宜遠行而作罷;任樓闕胡作非為,教她日日在氣極敗壞中醒來。
這夜,樓闕又點了防備甚嚴的桂嬸的睡穴,前來與段戲羽幽會。「明兒個一早,桂嬸又會氣的七竅生煙了。」近來桂嬸的脾氣被囂張的樓闕逼到極點,日日處在盛怒中,以桂嬸的個性恐怕是不會再隱忍下去,況且經過多日的調養,她早已痊懋,想必桂嬸會不顧她的意願強押她回段家堡,縱然她不想回去,也無法違背桂嬸,因為她與樓闕的事。大概已傳回堡內,再不回去,哥哥會親自到南方來帶她回去,屆時場面會更加難看,豈容得了她反抗。
思及此,她不由得臉色微黯,笑不出來。
「管她去,只要我們開心便成。」那老女人生不生氣不關他的事,他儘管誘惑她一事。
「或許我很快就會回北方去,你會不會到北方來看我?」
「你希望我去看你?」樓闕揚眉。
「我的希望並不能代表你的希望不是嗎?」段戲羽淡笑,如果事情能那麼簡單,她就不會為即將來臨的別離感到愁悵了。
「也許我會去,也許不會。誰能一口斷定未知的事。」他狡猾的模稜兩可道。
「是啊!」他的話讓段戲羽的心沉全谷底,這不是地想聽的,為何他不肯說些蜜語與甜言?就算是在騙她也好,至少她會好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