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嬸,我求你,真的只有今天,你放心,我不會食言的。」美眸閃爍著哀求的眸光,顯得淒淒然。
「不行!我不能讓你再跟他見面。」桂嬸雙臂揮舞著。
「就最後一面也不行嗎?」
「不成!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桂嬸仍是搖頭,甚至伸長手臂欲抓過她。
「桂嬸,我知道你疼我、憂心我,可是……可是我的心在明知不可為之下已經給了他,再也無法收回,我不打算瞞你,今夜我與他有約,我不能毀諾,至少……
至少讓我好好的看他,牢牢的記下他的模樣,說聲道別好嗎?」桂嬸的態度讓她深切的體認回到段家堡後要再見樓闕已是不可能之事,就算他尋上段家堡,光是哥哥那關就過不了了,更遑論是爹娘那兒。
「不!見了他你只會陷得更深,我有責任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況且在我不明瞭對方的背景時,豈敢斷言他不曾往今夜出手傷你。」桂嬸對那名刺客毫無好感,如果時光可以重溯,她情願她們不曾來過佑羽居。
「不會的!真要出手傷我,早在前幾次的會面使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她試著對桂嬸動之以理。
「還是不行!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冒險。」桂嬸眠著唇揮手,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非那名刺客哪能清楚瞭解對方在盤算著什麼,所以能避開危險就盡量避開,莫拿寶貴的性命開玩笑。
「桂嬸,我真的非在今晚見他不可,不然我回段家堡也不會感到快樂的,難道你忍心看我整天悶悶不樂嗎?」她按著動之以情,她卑劣的拿桂嬸疼愛她的心來說動桂嬸改變主意。
桂嬸靜靜的盯著她看,內心在掙扎著,桂嬸何嘗願意見她傷心難過,可是耶名刺客不是好人啊!讓她去見刺客無疑是親手將她推上不歸路啊!桂瘤煩悶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倘若她真是為戲利好該是不顧戲羽的意願強押戲羽上車。畢竟懷有武藝的她要架住戲羽是反掌折枝之事,但愛戲羽之心卻令她搖擺不定,她著實的被困住了。
「桂嬸!我求求你,求你成全我吧!」段戲羽步上前,抓著桂嬸的衣袖苦苦哀求,本是無憂的臉已因情愛而佈滿憂愁。
可憐的乞求敲擊著桂嬸的心房,耳畔一邊叫囂著答應她,另一邊則是叫囂著架走她,莫理會她的懇求。兩邊的聲量同樣大,喊得桂嬸猶豫不決。
「桂嬸,既然你不肯答應,那我只好跪下來求你,直到你答應為止。」忽地,段戲羽雙膝下跪。
桂嬸眼明手快立即扶起她,心疼不已,素來是眾人寶貝的小姐,居然為了個刺客而委屈自己向她下跪,她再不答應好像太狠心了。
沉痛的、困難的微領首,桂嬸終於軟化態度,答應延遲一天回段家堡。
「桂嬸,謝謝你!謝謝你!」段戲羽高興的撲進她懷中又哭又笑。
幸好她說動了桂嬸,否則她就再也見不到樓闕了,無論如何,她會好好珍惜今夜,仔細記下今夜所有與樓闕的對談愛語。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桂嬸拍拍她的肩,比畫道。
「好!你說,只要我辦得到,絕對答應你。」此刻不論桂嬸開出的條件是上刀山或下油鍋,為了能見到心上人,相信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便答應了。
「今晚你需讓我隨侍在側,且不許他弄昏我。」若她又睡著了,待那名刺客做出對戲羽不利的事,地也無法出手救援,她可不希望在佑羽居的最後一天出了岔子。
「沒問題,我會不准他點你的睡穴。」這要求很簡單,她有絕對的信心能辦到。
一經桂嬸同意後,段戲羽的心情立刻遨向青天,快樂悠然,雖然臨別在即,多少會有些許的感傷,可是她不願感傷衝散了見樓闕的喜悅,寧可保持好心情與樓闕見面,讓她的形象在樓闕心底是最美好的,真要傷心待回到段家堡再傷心亦不遲。
※ ※ ※
很快的夜幕低垂,月升當空,伴隨著寥寥可數的星子,段戲羽愉悅的披著披風讓桂嬸施展輕功帶她到山裡的瀑布畔靜心等待樓闕的到來。桂嬸本以為刺客會到佑羽居來,沒想到竟是約在外頭見面,不由的讓桂嬸對刺客的印象更惡劣上十分,想戲羽是一介弱女子,他居然要戲羽隻身單影赴約,路途既遙遠又崎嶇難行,他怎沒去考慮以戲羽的體力與腳程根本無法順利到達,若非她堅持同行,那戲羽豈不是可憐兮兮就著月光步行上山?
太可惡了!那人簡直是天底下最可惡之人。愈想桂嬸是愈火,人的幾乎要忍不住衝動向戲羽抱怨那人的不是。
可是看戲羽喜孜孜的等待心上人赴約,她便不忍破壞戲羽的好心情,唯有隱忍下來不發作。
「桂嬸你看,這兒很美吧!是他帶我來的,從我第一眼見到這兒時,便深深的愛上了。」合上眼臉,傾耳聆聽瀑布沖刷山石的聲響,澎濟撼動人心,不禁讓她想起與樓闕來的情景,是迴旋是纏綿。
她想今夜她可以再次聽到他吹笛,而她可以在一旁吟唱重溫舊夢。
思及此,段戲羽的嘴角掛著幸福洋溢的笑容,謹記在佑羽居時對自己的告誡,絕對不讓離別沖掉喜悅,要快快樂樂迎接樓闕的到來,要揚著笑意與他道別,不要可憐兮兮雙淚垂。
忍著不傷心對她而言很難也很痛苦,可是她仍舊是強顏歡笑,不洩漏出半點心底的苦痛。
所以故意藉著跟桂嬸聊天好減輕心中的沉悶。
桂嬸揚眉掃了掃四周的景致,不過是有座瀑布,並無啥特別之處,戲羽之所以會感動喜歡全是因久居段家堡,沒機會游賞名山大澤才會如此,待戲羽走遍各地名勝,就不會再覺得這裡美了。
此番全是桂嬸心底的感想,可是她不願掃戲羽的興,也就隨戲羽去了。
因上回落水的經驗使她心生畏懼不太敢接近水源,便立在遠處凝望著水花。如果當時不是樓闕發現她落水出手相救,她便成水中冤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