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的頭好重、好沉,可能他是在作夢吧!待他醒來後會發覺他仍待在他的小屋中,不曾遇見過父親,不曾看到她身陷火海!
黑霧襲來,樓闕抵抗不住解藥療效又昏厥過去,依稀間,他似乎聽見了可怕的笑聲。
哈哈哈!死了!她死了!他終於親手殺死段逸軒的女兒,為自己報了仇!太好了!太好了!
樓宇凡得意的仰頭大笑,笑聲隆隆不絕於耳。他太高興了!開心到無法以言詞形容。有武藝在身的人進了火場都無法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弱質女子,他幾乎可確定段戲羽已讓烈焰燒得焦黑難辨,恐怕連段逸軒本人來認屍都認不出那是他的寶貝女兒哩!哈!好久不曾如此開心過。段逸軒啊段逸軒,正當他在北方享受時,可曾知道他的女兒正在受熾焰的折磨?可知他的愛女正痛苦慘叫?可知他的愛女在遇上烈火焚身時有多害怕?
哈!哈!哈!他實在是等不及要向段逸軒報告所有段戲羽所受到的痛苦折磨,相信段逸軒聽了後會夜夜受此夢折磨,日日聽得女兒求救的慘叫聲。
試問,世上可還有比這方法更適合報復他的仇人?當然沒有!
樓宇凡笑得過於囂張得意,以致於沒能去注意突然出現的人,猛地背後受到重重一擊,震得他五臟六俯頓時移位,一股血腥味由胸腔中狂湧嘔出,令他難受的摀住胸膛半跪在地。
「你怎麼會在這裡?」段楚沛半琳著眼瞪著落魄的樓宇凡看,他是在聽聞到駭人的笑聲才過來的,在發現那人是樓宇凡後便出手傷人,原因在於在他小時候樓宇凡曾對段家堡施過詭計,所以他對樓宇凡一直無好感,在發現樓宇凡的存在後,當然是立即出手好除一害。
「哼!此時你該關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寶貝妹妹吧!」樓宇凡以手背拭去唇邊的血漬,咧嘴邪笑。
「什麼意思?」倏地,段楚沛提起樓宇凡的衣襟怒喝。
「意思還不夠清楚嗎?」樓宇凡暗示的將眼眸瞟向範圍擴大的火海中。
段楚沛猛然鬆開對樓宇凡的箝制,臉色發自死瞪著熊熊大火。不!不會的!戲羽不可能會在那裡,此刻她應當是讓桂嬸保護得好好的。
段楚沛不斷的說服自己別去相信樓宇凡的話,可是他的眼卻離不開噬人的火海。
隨行的繆曜宇亦神色敗壞驚視熊熊烈焰。
「你可以不信,待火熄之後,你可以到陰間尋找令妹的屍骸,希望屆時你能認得出她來。可憐啊!那麼美麗的姑娘就這麼遭火舌吞沒,不知她的爹娘見著會有何感想?哦!差點忘了,令妹的水晶額飾很美,很適合她佩戴,不過可惜,從今以後她是用不上了。」樓宇凡故意口述段戲羽的樣貌與佩飾以加強說服力,讓段楚沛相信段戲羽身陷火海。水晶額飾?不!段楚沛永遠記得在他送水晶額飾給戲羽時,她笑得有多開心,她說過她要一輩子佩戴,絕不取下。
一經確認後,段楚沛不顧危險即施展輕功躍入火海,欲在火舌下搶救戲羽。
「少堡主!」繆曜宇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奮不顧身跳入火海。
「太晚了!段戲羽早成了焦屍,他還進去不是跟著陪葬嗎?」哈哈哈!太好了!
死了一個又來一個,正好湊成雙,一夜間段逸軒失去一雙兒女,可憐啊?連他都幾乎要忍不住鞠一把同情的淚水。
繆曜宇沒心情理會他的虛情假意,憂心忡忡的望著不斷遭烈火焚燬傾倒的樑柱,擔憂段楚沛會有進無返。
時間快速溜過,樓宇凡嘴角溢滿笑意。哈哈!死了!全都死了!
在樓宇凡欲揚聲大肆慶祝之際,火場中忽躍出兩具遭火苗吞噬的身軀,橫抱的那具是焦黑難辨,不過樓宇凡仍可憑借身形認出那是段戲羽來:再瞧抱著屍骸的段楚沛,哦!雖然被烈火所噬,但還是好狗運的逃過一劫。唉!差點就能給予段逸軒致命的一擊了,可惜喲!不過沒關係,至少死個段戲羽,就足夠讓段逸軒傷心欲絕了。
樓宇凡退而求其次放寬心想,反正他大仇已報,沒啥好計較的。
繆曜宇見段楚沛懷抱著段戲羽疾步而去,立即躍起身追去,早忘了樓宇凡這號人物。
猖狂的火花不斷延燒,燒盡曾有的繁華,炙燃現有的荒蕪,盡情的揮灑最後的風采。
樓宇凡揚著喜悅目送先祖們造就卻敗亡在他手中的御鷹山莊,燒得好啊!帶走他曾留下的恥辱。
窒悶的空氣驚醒樓闕,休息過後,體力著實恢復不少,總算能讓他撐起有些笨重的身體,駭然的瞪著紅成一片的御鷹山莊。山莊在燃燒!難道說……難道說方纔他所看見的全都不是要?莫非……莫非她真置身放火焰中?
吃力的抬起猶如千斤重的腿,緩慢的步向狂喜的父親。
「這是怎麼回事?」語氣平靜的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我放了一把火把它燒了。」樓宇凡狂猛的眼睜始終盯著御鷹山莊,沒空施捨給中過他毒的兒子。
「她人呢?」問及段戲羽,他的語氣冰寒至極點,彷彿正處於隆冬。
「死了!」樓宇凡簡短道。
死了?意料中的答案。樓闕憶起父親會對他下毒全是為了誘她上勾,她真的是很傻!傻到無人可及,明知他不愛她,仍可為了救他而投身火海,難道他給的教訓還不夠?教她笨的一嘗再嘗!
「我沒騙你吧?叫我說過會讓她死的燦爛輝煌,讓御鷹山莊陪葬夠光榮了。」
大火將夜晚點綴的似白天般明亮,其光亮的程度燒疼了樓闕的眼,濃煙熏酸了他的喉頭,可是他的眼不改方向,依然死命的盯著火場,那個最後看到她的方位。
「你不會是在為她的死亡感到難過吧?」樓宇凡擰著眉。該死!他的背好疼!
段楚沛方纔那一掌的勁道不容小覷,疼的他又快嘔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