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闕邪惡一笑,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決心。
竹笛集中內力突地偷得一空隙往段楚沛的肩頭點去,當場震得段楚沛往後退三大步,樓闕趁勝追擊,竹笛兇猛的點向段楚沛的天靈蓋。
段楚沛身形一晃反手以掌震向樓闕的心窩,打得有些瘋狂的樓闕來不及避開這一招,竹笛偏了方向掃過段楚沛的額際,劃下一道血痕,而他的心窩受了一掌,舊傷未癒又惹新傷,絳紅的鮮血立即噴出。樓闕捂著心口連番嘔血,段楚沛方纔那一掌頗有勁道,震得他心口有些疼。可是他不在乎的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漬,再執竹笛攻向段楚沛。
「你輸了!」段楚沛的傷勢沒有樓闕的嚴重,他以長袖拭去額際的血,靈巧的閃躲樓闕的攻擊,輕鬆道。
樓闕未理會他得意的叫囂,在他沒倒地身亡前就不算是輸,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便會堅持到底,非奪回戲羽不可。
有了堅定的信念,使得樓闕忘懷新舊傷,對段楚沛的攻擊不退反進,愈打愈勇,簡直比沒受傷時要來得厲害多倍,因為他已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減少了自我防備,相對的增加對對手的攻勢,莫怪段楚沛漸有招架不住之驚歎。
兩人愈打愈凶狠,慢慢返到客房外,來到空間大的後花園中較量。
突然間一對彎刀射向纏鬥的兩人,衝著樓闕飛去,樓闕眼眸一閃,以竹笛隔開兩柄彎刀反射回給來人,氣息依舊平隱完全沒有被彎刀擾亂,主攻著段楚沛。
袁紅綃於半空中接過彎刀躍入惡鬥的兩人之中,幫著繼子對付可憎的樓闕。
「哼!我們沒殺你,你倒大膽的率先動手,且讓我削下你一條胳臂,讓你知曉段家堡不是好惹的。」袁紅綃是接到僕傭的通知趕來的,在她見到段楚沛漸漸不敵,當然是馬上出手助他一臂之力。樓闕挑釁的動作讓她氣昏了頭,不過她沒忘對女兒許下的承諾,她保證可以讓樓闕雙腳踏地離開段家堡,至於有無手臂可就不能保證了。
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下,樓闕根本毫無勝算,只能不停發揮所有實力去對付眼前的人,沒時間去在意擊在身上的掌力與劃在身上的刀痕有多少。
「把戲羽還給我!」樓闕漸感無力,猛然朝天狂吼,吼出他最後執著。
他的叫吼聲讓袁紅綃倏地停下欲削向他右臂的刀鋒。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知道戲羽死了嗎?」她急喘著氣問著身畔的兒子。
「不!他知道戲羽沒死。」段楚沛亦停手低喃。樓闕渾身浴血傷痕纍纍,鮮血順著手中的竹笛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滴出他的愛戀。「把戲羽還給我……」樓闕有氣無力的低喃,虛軟的雙腿快撐不住身軀,搖搖晃晃。段楚沛見繼母來到,與她極有默契聯手共同對付樓闕。
「不!我不會讓你見她,還有她自始至終都不曾屬於你,你別自以為是。」袁紅綃先是為秘密洩漏倒抽一口氣,隨即拒絕樓闕的要求,義正嚴辭糾正樓闕的錯誤。
她不會傻的將女兒送入虎口的。
「她是我的!是我的!」關於戲羽的所屬,他非常堅持。
「我要你馬上離開段家堡,否則休怪我會對你不客氣。」袁紅綃揚著手中的彎刀威脅他。
「走!」段楚沛的有拿蠢蠢欲動,樓闕再不走,他就不客氣了。
「不!我不走,沒有戲羽陪著我離開,我絕不踏出段家堡半步。」無情對待戲羽的過往歷歷浮現在目,更加深他的決心,他不曾為戲羽堅持過什麼事,亦不曾真實表達過對她的愛意,這一次且讓他堅持對戲羽的愛吧!
「你說什麼?」袁紅綃氣的火冒三丈,決定忘了對女兒的承諾殺了樓闕,反正殺死樓闕後再要人將屍骸抬出去草草埋葬了事,她不說,戲羽豈會知道!
段楚沛亦動怒了,雙掌緊握成拳。
「戲羽!戲羽!你在哪兒?出來啊!你出來啊!」樓闕料定袁紅綃與段楚沛不會再任他張狂下去,是以揚聲呼喚戲羽,想在臨終前再看她一眼,且讓他的血代他對她道出歉疚與愛。
他喊得聲嘶力竭,聲音迴盪在偌大的段家堡內,聲聲字字,訴盡相思。
「夠了!不許你再攪亂戲羽的心湖。」袁紅綃高揚起彎刀欲劈向樓闕的胸膛時,耳畔忽閃過女兒在淒訴著不要,當下彎刀停在半空中,掙扎著要砍與否。
理智告訴她要快點殺了樓闕,免得他又鬧出事來,可是她無法狠下心來不去理會女兒的感受,腦海浮現女兒之前的哀求,更是使她猶豫不決。「戲羽!」傾其心力投注在這一聲中,許是情緒過於激忿,讓樓闕又連嘔幾口血。
「這是在做什麼?」聞聲而來的段逸軒皺著眉瞪著渾身浴血的樓闕看。
「他要見戲羽。」袁紅綃見他來,收起彎刀。
段逸軒瞭解的頷首,對樓闕道:「你走吧!你對戲羽的傷害性太大,我們不想冒失去戲羽的險。」
「我愛她!我不想再失去她。」咚一聲,樓闕雙膝跪地。
樓闕這一跪嚇著了段氏父子與袁紅綃,他們作夢都想不到驕傲的樓闕會為了戲羽而下跪。
可是他先前的作為實在教人無法放心相信他。
「你確定你是真愛她?你能保證不再傷害她嗎?」段逸軒抱持著懷疑。
「別跟他扯,直接趕他出去好了。」袁紅綃不滿他讓樓闕的話牽絆住,哼!她壓根不信樓闕的說詞,樓闕以為跪下就能取信於她嗎?捧著項上人頭來,或許她會考慮相信其中的真實性。
「雖然我無法證實,可是我是真的愛她。」樓闕的雙眸寫滿了誠懇與真心。
「我信你。」段逸軒看了良久,終於相信他是愛戲羽的。段逸軒並非憑樓闕單一句愛語相信,而是縱合先前樓闕闖入段家堡的狂亂神情與瘋狂舉止所判定的,唯有真愛才能使一個正常的男人陷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