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由草叢跳出一個奇怪的老頭,年約六十,身穿大紅衣裳,頭上綁個小辮子,耳朵上頭的大銀耳環一晃一晃的,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嗯,好香哦!是什麼東西啊?」
若水一見到他,訝異的瞪大眼、張大嘴,完全忘了她偉大的工程還在進行。
怪老頭一瞧見木架上的烤熟的山雞,便大步一躍,想搶過來吃。
平時冷得嚇人的易寒可不會那麼輕易就把烤好的山雞送給他,一個閃身就把烤雞拿走,讓怪老頭吃不著。
「給我吃啊!快快給我!」怪老頭像個小孩般一直往上跳,想搶得山雞。
易寒只是把山雞拿高,不讓他搶到,冷淡的眼神始終都不看他一眼。
「憑什麼我們要把山雞給你?」易寒沒發火,若水可火大了,她雙手叉腰的站到宮易寒身邊助陣。
「憑我肚子餓啊!」怪老頭講得理直氣壯,彷彿把山雞當做自個兒的。
「那如果我沒銀子,你是否也要給我銀子?」若水反駁他。」
「不行!我的銀子還是我的銀子,你的銀子也是我的銀子。」怪老頭可-點也不肯吃虧。
「你這人可真怪,穿著大紅衣裳……」她皺著眉把他全身上下看得仔仔細細,忍不住搖搖頭。
「好看嗎?」怪老頭還以為她是在讚美自己,便把山雞的事給忘了,高高興興的在原地轉了一圈。
若水的回答是聳聳肩,不予置評。
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的易寒,這時才發覺自己再度遇上個瘋子,光一個冷若水就已夠他頭痛的了,現在又多了個怪老頭,實在無法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他並沒有把內心的感受表現在臉上,只因他知道這怪老頭並不是普通人,而是鼎鼎大名的「南方一怪童」,哎!最好盡快想個法子把南方一怪童打發走,否則未來的日子會很難過。
「我叫南方一怪童。」怪老頭沒見著她的小動作,高高興興的自我介紹。
「南方一怪童?!真是怪名字。」若水再度皺眉,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
「不怪啊!這可是我自個兒取的,最起碼比你的名號來得好聽多了。」他對自己的大名滿意得不得了。
「我的名號?!什麼名號?」奇怪,她就叫冷若水,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名號出來,怎麼她都不知道?
「小妖女啊!」 南方一怪童說。她之所以會被叫做小妖女,全是因為她三番兩次向江湖中人下毒,吃過她虧的人在不甘心之餘,便對外渲染她的惡毒,以至於替她贏來「小妖女」這個名號。
「小妖女」這個名號對她來說沒什麼稀奇,她也不覺得名不副實,反正隨他人怎麼叫,只要別惹上她就成。「我說南方一怪童啊!我覺得你的長相與你的外號實在不大相稱。」她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
「哪裡不相稱?」會嗎?他覺得很好啊!
「我覺得你的長相不太好。這樣好了,我替你凋配一種藥,喝下之後,你的兩眼會一高一低、嘴巴歪七扭八,臉形會變為成個大圓餅,你說這樣好不好?如果你覺得還是不夠好,我可以讓你兩手、兩腳各一長一短,保證走出去後,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你的名號與長相不符。」若水打歪主意打到南方一怪童身上。
「你的提議是很好,可是我不怎麼喜歡,等我想通後,再通知你好了。」南方一怪童當真考慮起她的提議。
「水兒,過來吃山雞吧!」大冰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可是並不是對他們之間的對話有異議,而是叫她用餐。
「宮易寒,你不可以重色輕友,我也要吃。」易寒什麼時候成為他的朋友了?只有像南方一怪童這種厚臉皮的人才說得出這種話來。也不等主人同意,他逕自跑去搶下一隻雞腿,坐在地上用力的啃起來。
「給你。」易寒面無表情的拔下另一隻雞腿給若水,也不否認跟南方一怪童根本就不認識,只是不以為難的坐了下來。
「小寒兒,我發覺你是個很好的人也!」若水快快樂樂的啃著雞腿,有感而發的說。易寒吃著雞肉還是不開口,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說了只會浪費口水與體力。
南方一怪童非常迅速的啃完雞腿後,覺得還吃不飽,就把整隻雞搶了過來,大口一咬,那山雞就成了他的了。
「啊!」若水一發覺他的動作,只有慘叫的份。可惡!小寒兒都還沒吃飽,南方一怪童怎麼可以用口水來強佔山雞?可是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來不及了,即使南方一怪童把山雞還給她,她也不敢要。「喂!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誰?」她和宮易寒都沒向他作自我介紹,怎麼他就知道了,難道他有預測的能力?
「哈!現在全江湖都知道你們兩人,男的冷得像冰,女的善於用毒,你說怎麼會有人看不出你們是誰?」言下之意,江湖上的每個人都把他們兩人視為同黨。
「是嗎?」若水不太在意自己的聲名遠播,反正只要別傳回百練宮就成了。
易寒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發表高論,這件事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從來不在乎別人對他有什麼看法。
「宮易寒,看在我們兩人這麼投緣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與你這個大木頭結拜為兄弟吧!」南方一怪童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他直覺認為他肯貶低自己來和宮易寒稱兄道弟,是宮易寒無上的光榮,所以宮易寒應該高興得痛哭流涕才是。
可是事情並不如他所想,易寒臉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跡象,有的只是冷眼相待,簡直可說是把南方一怪童當成神經病。 ·
「好啊!好啊!我當證人,你們就結拜為兄弟吧!」人家結拜根本就不關她的事,冷若水卻也能高興得直點頭。
「好!就這麼說定了,宮易寒,以後我南方一怪童就是你的大哥,而你就是我的小弟。」南方一怪童把易寒的沉默當做同意,兀自大聲的宣佈這項偉大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