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事實就如你所耳聞的。」她輕聲低喃。臉色愈來愈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快被他捏昏過去了。
「笑閻王的計謀果真縝密,竟能讓多年不近女色的岳掌門栽在你手上猶不自覺。怪了,這回你怎沒適時捅他一刀,好讓他嘗嘗牡丹花下死的滋味。」他冷笑的望著她痛苦的表情,唯有看她的痛苦,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快意。
「他活不久了。」無須她動手,岳掌門自會被無止境的野心與貪婪害死。
「哼!你倒是個忠僕,為了達成主子的命令,就算向敵人獻身也在所不惜。」這才是最教莫道情在意的,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連一根頭髮都不成。可是根據他對岳掌門的瞭解,以他的個性是不可能讓到嘴的天鵝肉跑掉,曲綾鐵定連骨頭都被岳掌門啃盡了。可惡!「是又怎樣?」被他當成不知廉恥的女人,讓曲綾氣得故意不加以否認。「難道你也想嘗嘗岳掌門從我身上得到的好處?」她巧笑情分的送上櫻唇貼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輕佻的咯咯發笑,殊不知她的心已痛到極點,難受得僅能以相反的言行,不教他瞧出她所受的傷害。
「滾開!」莫道情如被火燙著般鬆開對她的鉗制,「別拿妓女面對恩客的嘴臉對我,這只會令我作嘔。」他腦海中克制不住的想著她與岳掌門恩愛的畫面,她怎能如此……如此作賤自己!
「你不喜歡嗎?我以為只要是男人都會再歡我的熱情。」曲綾笑著說,但笑意末達眼眸。原來在他心中她不過是個生張熟魏、下賤的妓女!哈,太可笑了!有誰曾被以性命相許的愛人貶為妓女的?放眼天下大概唯有她曲綾一人。
「滾!」刺耳的笑聲刺進莫道情的心坎,他氣!他恨!氣她對垂垂老矣的岳掌門獻身;根她的理所當然,沒有半句解釋或訴苦。「我不想再見你可憎的面容。」
「你真的不想要我嗎?」她吐氣如蘭的說,一隻小手緊攀著他的頸項,挑逗著他。
「滾!別逼我動手殺你!」莫道情凜著臉朝她怒吼,同時左手成拳擊碎小茶几。
「動手呵!沒人會攔著你。」曲綾沒有絲毫畏俱,視死如歸的等著他下手。
「滾!我要你滾聽見了沒!」莫道情指著門口吼道。
是!他是孬種,明明恨不得活活把她掐死,仍是下不了手,唯有懦弱的要她離開他的視線。
曲絞笑得極為淒迷,順他的意離開,赤裸的蓮足踏在冰涼的石板地沒發出一點聲響,無聲又無息,還給莫道情寧靜的空間。
莫道情氣得把滿腔的憤怒發洩在傢俱上頭,如野獸般狂亂的玻壞所有礙眼的東西,除了床鋪外,沒有一樣傢俱不是支離破碎的。破壞過後,他憤怒的心情仍未得到舒解,只有痛苦的把頭埋入雙掌間。
為什麼?為何他不肯直接殺了她?這樣他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讓她活下去,極可能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岳掌門出現,她可明瞭五年前他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呵護、寵愛著她?她怎能以別的男人來嘲笑他!莫非當初他的想法與做法錯了?不!他沒有錯!愛一個人就是要尊重對方,是曲綾不值得珍惜他的愛,他絕對沒有錯!
況且現在他己不愛她了,何必去在乎她有過多少男人,全不關他的事,不是嗎?
莫道情不停地以不愛她為理由,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他第一千次說服自己後,受創的心才稍稍平靜下來,跟著他才發覺曲綾已不知去向。他猛地跳起身,驚惶的猜測她該不會真遵守他的話離開了吧?
不!她不能走!在他尚末報復之前,她豈能說走就走。她應該還走得不遠,他要把她帶回來,他要報仇!
莫道情迅速往外奔去,一把拉開門扇,發現她一直沒有離去,仍舊待在寒林樓——他的地盤上。
儘管已是初春,夜裡天氣仍是冰寒,未穿鞋的曲綾坐在走廊的橫欄上,避免雙足接觸冰涼的地板。
莫道情怔仲的望著她「香霧雲燙濕,清輝玉臂寒」的模樣,剎那間所有的仇恨均化為烏有,他心疼的上前摟住她纖細的嬌軀,埋首於她頸間,呵著熱氣溫暖她冰涼的頸部。
在莫道情溫柔的摟著她的同時,她的心亦化為一攤柔水,閉上眼碎柔順的倚著他,不願先前的衝突再跳出來破壞此刻的柔情。
「你一定很冷。」摟著她冰涼的嬌軀,令他愧疚得想向她道歉。是他不好,未考慮外頭的天候,便要她離開,若她因此生病了,這全是他的錯。
「還好。」曲綾並不覺得冷,因為她的心比寒冷的天氣更加凍結,不過此刻已然熱呼呼了。
「肚子餓了吧,咱們先回房,待會要玄瑛送上飯菜來。」深怕她會踩到碎木屑傷了腳,莫道情遂抱著她回房。
見著遍地殘木,曲綾才知方纔他有多憤怒,在他的怒火之下,沒一樣傢俱是完好無缺的。
「這兒是不能住人了,你就委屈點同我睡書房吧。」莫道情笑著說,轉身走向書房。
「我可以自己走。」曲絞小聲抗議著,不想被當作成日需人哄抱的小娃兒。「不,我不想再讓冰霜凍著你的腳。」他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快步來到書房,因雙手抱著曲綾無法開門,便以腳踹開門扇,筆直走到床邊,讓她坐在床上,順手扯過棉被裹住她全身,籍以溫暖她的身子。
曲綾感動的朝他一笑,此刻的情景彷彿回到五年前,明日不知又將面臨怎樣的衝突,所以她格外珍借這一刻。
「你等等,我去叫玄瑛送飯菜過來。」安置好曲綾,莫道情放心的到樓外喚玄瑛準備晚膳。
曲綾頷首目送他離去,雙手按摩凍僵的腳底,莫道情進來見狀立即接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曲綾羞紅著臉尷尬的縮回腳踝,不好意思讓莫道情為她按摩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