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她帶走,太可怕了!」於惜花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催促著。「哎呀!莫大哥,你的傷口得快看大夫才行。」說完,她想起受制的罪魁禍首,奔上前欲打曲綾一巴掌洩憤。莫道情及時拉住她,沒讓她打著曲綾。「莫大哥,你放開我,別再為這忘恩負義的女人說話,我早看清她不是好東西了!」於惜花拚命的掙扎,嘴巴不斷的咒罵曲綾。
「夠了!」莫道情費力的制住她,不讓她有傷著曲綾的機會。
曲綾冷眼看著他們倆,他又何必假惺惺的攔下於惜花呢?就讓他美麗的未婚妻打她一巴掌,他則在一旁看盡好戲不好嗎?
「不能輕易放過她!」於惜花憤恨的說。
「我們就此告辭。」岳掌門懶得再看下去,再美的人一旦撤起潑來,一樣是面目猙獰。他朝押解曲綾的人打個手勢,再朝莫道情拱拱手,然後押著曲綾離開。
他們的離去讓莫道情楞了好半晌,望著她漸遠的身影,他竟有股留下她的衝動,幸而理智及時回復,才沒讓他做出傻事。
「哼!我早說過你不會有好下場,會死無葬身之地,活該!」於惜花惡毒的喃喃自語。
可惜她的自言自語不夠小聲,傳進了莫道情耳中。
「你說什麼?」她竟敢詛咒曲絞。
「呃,沒有。我是說咱們快些進房等大夫來吧。」面對他的詢問,於惜花馬上換上一張笑顏,推著他走進寒林樓。
終於莫道情又是她一個人的了,不會再有野女人蹦出來跟她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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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得以進到寒林樓的於惜花,高興的扮演賢妻的角色,手上捧著廚房剛燉好的補品準備服侍莫道情喝下。
「莫大哥,你方才失血過多,快喝下這湯補補血。」她小心翼翼捧著補品,慢慢吹涼滾燙的湯汁。
「我不想喝,撤下吧。」莫道情沒心情看她虛偽作戲。
「怎能不喝?多少喝點嘛,莫大哥。」於惜花撒著嬌,企圖軟化他。
「我說了不想喝,你可以出去了。」他沒好臉色的斥退她。
「你心裡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狐狸精?」於惜花的脾氣也跟著上來,今日會發生這種事,全是曲綾自己造成的,活該被岳掌門帶走,最好讓岳掌門折磨得要死不活,她狠毒的在心裡詛咒著。
莫道情靜靜地看著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不許你再想著她!你的未婚妻是我不是她!她充其量不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憤怒的吶喊著。為何他在得知曲綾的身份後仍舊不死心?難道曲綾會比她好?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根本就不愛你!她根本就……
這七個字不斷地迴盪在莫道情耳際,腦海中閃過一幕幕曲綾擊他下斷崖的畫面,字字見血;幕幕駭人。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試圖想將那些聲音與畫面抹去,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只能任由那些聲音與畫面不斷的侵襲他。
「好了!我說住口、住口!你聽見了沒」他再也承受不住的踢翻圓桌,如頭出押的猛獸狂亂的瞪著於惜花。
於惜花被他的暴怒嚇了一跳。她臉色蒼白,全身冒著冷汗,不敢再啟唇吐露隻字片語。
「你充滿嫉妒的嘴臉真令我憎惡!」莫道情不再彬彬有禮,指著她的鼻子怒道。
自曲綾被岳掌門帶走後,他的心仿拂被人挖空,他無法不去想曲綾可能面臨的境遇,無法不去猜她的根究竟有多深?是他!是他親手把她推入萬丈深淵。
他想報復她嗎?莫道情在心裡問著自己。是為了報復她五年前推他下崖,所以給她致命的一擊,讓她永生永世都記得背叛他的下場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論他的復仇心再急切,他也不會做得如此絕情,那究竟是什麼因素使他這麼做?是自尊!是仇恨!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還愛著她的事實,所以故意斷絕兩人的退路,天真的認定沒了曲綾,他就不會成日在情海中起伏不定。殊不知失去了她,更令他痛不欲生。
多年來,他的靈魂背負太沉重的仇恨,早就壓得他疲累不已,如今只想解下一身的仇根,平靜的過日子。
但要解下仇恨唯一的方法即是殺了曲清穎。沒錯!曲清穎一死,所有的仇恨都消失殆盡,而他的靈魂也就可以獲得解脫!
於惜花捂著嘴,不敢哭出聲,他怎能說她令他憎惡?!她今日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愛他呀,他居然如此責備她,難道他看不見她的真心?感受不到她的真情和真意?
「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我究竟哪裡做錯了?」於惜花傷心的泣聲問道。
是啊!他怎能把對自己的怒氣發洩在她身上,他是氣她把曲綾供出來,可是以她的立場,她會那樣做也是情有可原,怎能全怪她呢。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莫道情耙耙黑髮,歉然的認錯。
「不!我們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曲綾!她不該勾引你。」於惜花猛搖頭,基於袒護心上人的立場,她將所有過錯推給曲綾。
「綾是無辜的。對不起,我錯在不該在心裡有人的情況下,答應你爹的提親。」
「不可能!你別跟我開玩笑,明明是我們認識在先,你心裡又怎會有她?」她笑著搖頭否定這。
「早在五年前我與綾就認識了。」明知他的坦白會換來她的悲傷,但莫道情仍毫不猶豫說出口,他不能再讓於惜花把時間浪技在他身上,他是不可能娶她的。
「五年前……原來……」於惜花茫然的笑了笑,「原來我才是那個後到的人,我一直以為是我先與你相識的。呵!別告訴我,你們先前也訂過親。」最後一句話她是隨口說說,為的是抑止滿眶的淚珠滾落。
但是莫道情的沉默讓於惜花發現她說的竟是真的,好慘!
「弄了老半天,曲綾才是正牌未婚妻,而我不過是搶人未婚夫婿的野女人罷了。」她輸了,徹底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