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不清。她的羞怯使得天傑志得意滿而低聲輕笑,俯身吻上引誘他已久的芬芒櫻唇,這個熱吻順利奪走夜語的呼吸。雖然在激情中,天傑的警覺性並未跟著降低,所以當他聽見遠處傳來幾不可聞的斷枝聲時,嘴角的笑容益加擴大,結實的大手貪婪地探索著依偎在懷中的嬌軀,動作愈來愈火熱,在在明白告知躲在暗處的男子,他與夜語的關係已非比尋 常,夜語不再是那個不解人事的小女孩,他成功的把她變成女人了。
躲在暗處的男子直待天傑收起玩心,抱著夜語朝大宅走去才由暗處出來,遙望著他們的背影,淌下傷心的男兒淚。 為什麼?!任天傑?何要那麼做?為何要以奪取夜語來報復他?
天宇頹喪地以雙手緊揪著蓄長的黑髮,他是那樣愛夜語啊!他痛苦地半跪在黃土地 上,受不了看別的男人摟抱著屬於他的夜語,夜語是他的,是他打小到大所認定的新娘 ,為何會如此?才短短的時間?何會都改變了?待他再度回到屬於他的土地時,心愛的人成為他人的囊中物。
任天傑成功地掌握他的弱點,天宇痛苦到失聲大笑,笑聲中滿是淒楚,再也承受不住滿腔的悲傷,他忍不住朝天狂嘯。
「夜語!夜語!夜語──」
位於遠方細小的人影渾身一顫,回首望向崖邊,滿懷喜歡的眨眨明亮的大眼,老天爺!她沒看錯吧?那個人……是天宇!天宇回來了!
「天宇!天宇!」慌亂的小手往後揮動,天宇回來了!喉頭湧上泣意,不知是歡喜抑或是悲傷的淚水浸濡滿頰。
天傑僵著臉,緊緊抱住懷中蠢動的人兒,看來他低估了任天宇,想到任天宇會沈不住氣的跑出來,他還以為任天宇會像小老鼠一樣再躲要暗處好一陣子。唉,就因為任天宇個性急躁才會讓他有機可趁,怨不得他人呀。
「放開我!你這個壞蛋快放開我,我要見天宇!讓我去見天宇!」顧不得手掌的傷,夜語淚流滿面,雙拳緊握不停的捶打天傑的胸膛,想藉由動作來讓天傑腳步遲緩,進而掙脫他。
可是她打錯了如意算盤,任她如何用力捶打,如何哭喊,天傑的步伐不曾慢下來,相反的加快了腳步,不讓與天宇見面。
在崖邊悲痛的天宇聽到夜語的叫喊聲,忘情地站起身看著朝任天傑張牙舞爪的心上人,她聽到了!她並沒有忘記他,不用仔細看便可知他回來了,她依舊是那個令他愛到心坎裡的夜語,他高興的以著稍微顛簸的腳皮衝下斷崖。
「讓我走!讓我走!」夜語哭得聲嘶力竭,雙手染滿了鮮血,但不在乎,唯一在乎的是見天宇一面。終於確定了他平安無事,心中的大石跟著放下。
天傑沒心思去理會她又觸動的傷口,鮮血染滿了他的胸膛,他要盡快帶她離開,倘若他沒聽錯,後面的蠢貨已追趕過來。
「天宇!天宇!」夜語瞧見朝她跑來的人真是朝思暮想的未婚夫時,忘情地大叫,他瘦了也憔悴不少。
「任天傑!放下她。」天宇站在離他們五步遠地方命令任天傑。
天傑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揚揚眉,挑釁地問:「憑什麼我得聽你的?」雙手固執地不肯放下懷中的人兒。「憑我是夜語的未婚夫,而你則什麼都不是。」天宇氣得咬牙切齒,雙拳緊握,恨不得馬上把夜語搶回來,好好地摟著她。
「哈!抱歉!我忘了你是那個偉大又英俊的未婚夫,不過我仍需要跟你說聲抱歉, 我的確什麼都不是,稱不上是她的未婚夫也不是丈夫,但是,請你聽清楚,區區在下不才我正巧是她的枕邊人。對了!我得謝謝你事先準備好的新房,那張床睡起來挺不賴的。」他毫無隱瞞地在任天宇面前公開自己與夜語的關係。
夜語因他的直言不諱而低垂著頭,沒臉面對天宇,心底有道裂縫緩緩擴張。天宇張口結舌地瞠大眼,雖然已猜到他們的關係,但由敵人口中得知仍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把她還給我。」久久天宇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今天的心情不好,改天等我心情好轉,再來向我要回她吧!」他佯裝歉然地朝天宇笑一笑,抱著夜語轉身離去。
夜語聞言,整個心都涼了,全身的溫度降至冰點,任天傑說了什麼?等他心情好轉 ,再來向他要回?這是否意味著在他心中,她楚夜語是個沒生命的物品,充其量不過是 個供他洩氣的充氣娃娃,待他玩膩又找到下一個充氣娃娃時,便可把她還給原主人,或 是丟給任何一個他賞識的手下,該傷心嗎?該難過嗎?早在意料之中的不是嗎?她從不 期望任天傑也愛著她……也?他幹嘛用這個奇怪的字眼?她沒有愛上任天傑,任天傑是 個變態,心理不正常,充滿了報復情緒,她怎會愛上他呢?他愛的人是天宇啊!她的心 中始終只有天宇一個人。
任天傑算什麼東西?他不想要她,她才開心呢!能脫離魔掌誰會不高興?離開他之後,看她要上哪兒便上哪兒,沒人會把她當瘋子,也沒人會把她當猴子般戲耍,她會是 個自由個體,沒人能限制她的行動,沒人能不顧她的意願對她豪取強奪,她要笑,開心 的笑!很快的她就可以擺脫那個惡人了。
話是這麼說,可是心底的裂縫卻愈裂愈大,直到無法縫合,一直撕扯著她……天宇 怔了怔,任天傑怎可貶低夜語?無論任天傑怎麼詆毀夜語,在他心中夜語始終是最完美 的,他不能讓任天傑拍拍屁股走人,他要攔下任天傑?夜語出口氣,可是等他回過神時 ,任天傑與夜語早已不見人影。
天傑抱著夜語回到大宅時,何大夫已等候著了。
「真是太不小心了,你們該隨時隨地看著她,以防她會不小心傷了自己,瞧!白嫩嫩的小手新傷加舊痕,唉!」向來悲天憫人的何大夫看見血?斑斑的小手,感傷的紅了眼眶,細心地拿著鑷子處理傷口中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