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吟見救命恩人是位風流倜儻的公子,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念奴一眼後,微微欠身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林念奴則是含笑欠身,表示謝意。
這一笑勾得樓宇凡不知今夕是何夕,顧不得兩人初識,大膽追問:「在下樓宇凡,敢問姑娘芳名?」
「公子是御鷹山莊的莊主樓宇凡﹖﹗」香吟聽到是被如此不凡的人搭救,當下為小姐歡喜,看來菩薩待小姐不薄,安排名門淑媛都想嫁的樓宇凡英雄救美。
樓宇凡點頭,眼神始終看著林念奴,教她頗不自在。
平常對江湖事不感興趣的林念奴自然不知道樓宇凡是何等人物,不過聽香吟的語氣似乎出身名門,衝著樓宇凡於她有救命之恩,她也就不再排斥。
「奴家姓林,至於閨名不方便說,還請公子諒解。」清脆悅耳的聲音由朱唇輕輕吐出。
樓宇凡失了魂的盯著美人的朱唇,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孟浪,連忙抱拳道歉。
林念奴不在意的笑笑,見跪在地上的三個登徒子聽見樓宇凡的名號後似乎嚇呆了,她不想再看到他們,便向樓宇凡告辭。
香吟實在不想離開,她希望樓宇凡與小姐多點相處的機會,她看得出樓宇凡深深的為小姐著迷,不多製造機會,小姐如何能夠嫁入御鷹山莊?不過她不敢抗令留下,只好不甘願的隨著林念奴離去。
「林姑娘,明天可否見個面?」樓宇凡揚聲問。他不想讓佳人走出他的生命。
林念奴的腳步停頓一下,回頭對樓宇凡輕輕搖首,才又蓮步輕移的離開。
香吟不滿的在心中嘀咕著,她氣小姐不懂得把握機會。
樓宇凡失神的看著佳人離去,空氣中似乎傳送著淡淡的香味,一定是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想到是心上人的香味,樓宇凡不由得深深吸嗅飄散於四周的淡淡香氣。
直到香氣盡散,他才捨得將目光移向跪在地上的三個痞子,抓起他們的衣領,他不打算放過他們,像這種人渣不交到官府,只會使更多姑娘受害。
在眾人相繼離去後,青衫男子自樹後走出,他雙手背於身後,右手兩指間猶夾著一片鮮紅的楓葉,良久,他突然開口道:「魯平!找出她。」
「是!」
整座楓樹林只見他一人,沒有其它的人影,奇怪的是竟有人回答。
青衫男子仍舊沉穩的佇立原地,眼眸則是深沉地盯著方才林念奴所站的位置,他極為輕柔的捏碎了手中的楓葉,彷彿心中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潺潺的流水聲綿綿不絕,和煦的陽光照拂著,雁回閣傳出悅耳的琵琶樂音,樹梢上的鳥兒似乎隨著樂聲的高低起伏鳴叫著,微風輕輕吹動窗台上的薄紗,似想窺視是怎樣的人兒彈奏出如此美妙的仙樂。
鵝黃色的薄紗經不起微風一再的拂弄,終於高揚,讓隱身於後的佳人展露容顏。
「小姐,你怎麼不答應與樓公子見面呢?」香吟見不得林念奴心無旁騖的撫琴作樂,非得鬧得她沒心思不可。
林念奴只好停下來,但右手仍似有若無的撥弄著琴弦,「樓公子不過是昨日於我們有救命之恩,咱們也道過謝了,若今天再與他見面,似乎不合常理。」
「怎麼會呢?樓公子的人品極佳,依我看嘛!他是被小姐迷了心竅,恨不得日日有佳人作伴。」香吟不正經的取笑林念奴。自古以來英雄配美人,樓宇凡是大名頂頂的英雄,而她家小姐正是那位堪與英雄匹配的美人!光是想像他們倆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夠賞心悅目的了。
「是嗎?」林念奴輕笑,想到樓宇凡出手相救,不期然的腦海中又浮現那三片楓葉,眉頭不禁微蹙,右手快速的撥弄著琴弦。
「小姐,你怎麼了?」香吟見她無意識的撥弄著琴弦,出聲制止她的動作。奇怪!向來沒有任何事情能干擾到小姐的情緒,怎麼今天小姐似乎被困擾著。
「沒事。」唉!自己太在意那三片楓葉了,單單三片楓葉並不能代表什麼,是她想太多了。
香吟見林念奴恢復笑容,心想小姐大概是被昨日那三個登徒子嚇著了,才會有異於平日的表現,身為丫鬟首要便是逗主子開心,說點開心的事給小姐聽吧。「我說那位樓公子果真是人中之龍,昨日一見方知傳言並沒誇大其詞,我聽人說啊!下一任武林盟主非他莫屬。」
「那又如何?」林念奴事不關己的笑著問。香吟在打什麼主意,她清楚得很。
「不知小姐是否有興趣當盟主夫人?」香吟笑得賊兮兮的,她可是看準了過不久御鷹山莊就會上門提親。
「盟主夫人﹖﹗我不感興趣,香吟若是喜歡,不妨對樓公子明言,說不定樓公子會以八人大轎迎你入門。」林念奴天性不喜名利,正好與她爹林守財相反,見香吟故意拿自己開玩笑,便反過來逗著香吟。
「香吟可沒那等福分,照我說是樓公子教人抬著八人大轎迎你入門,而香吟陪嫁到御鷹山莊。」服侍小姐多年,香吟哪會不懂林念奴的心思,她看得出小姐對樓宇凡除了感激之外,還存有一絲情意,相信稍加培養感情之後,若再談論到樓宇凡,小姐就不會還這麼冷靜自若了。
林念奴輕笑不語,腦海中勾勒出樓宇凡卓然不群的身影,他的確是與眾不同,外表溫文儒雅,面貌俊俏,就像白面書生,誰會料到他是個練家子,年少有為,放眼江湖恐怕沒有人比得上他了,莫怪人人看好他將來的成就。而他對自己有意,林念奴也看得出來,樓宇凡給她的印象不差,像他那種偉岸的男子,哪家姑娘不愛?
「小姐!你不覺得沒有答應今日與樓公子相見是一大損失嗎?」香吟不愛見林念奴沉醉在自個兒的思緒當中,以大嗓門引起她的注意。
「會嗎?若有緣會再見面的,何必急在一時。」林念奴把頭枕在欄杆上,任薄紗在她四周飛舞著,秀髮輕揚,她閉上眼,心滿意足的享受著微風的吹拂、暖陽的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