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香吟同意她的看法,夫人就是太好說話,莊主才會帶著妓女回莊,完全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幸好夫人睡著了,否則讓她聽見了這番話,教她情何以堪?
事實上念奴並沒睡著,香吟與廚娘的一言一語都聽進耳裡,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直問著為什麼?
他真的不要她了!念奴緊咬著下唇,忍著不落淚,他情願要外頭送往迎來的青樓女子,也不願要她這個名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厭惡她到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
血絲緩緩的由唇瓣滲出,念奴完全沒有知覺,只感到心狠狠的揪痛著,腦海中儘是偉豪擁著別的女人在調笑的情景。
那女人比她好嗎?念奴無聲的問著自己,下床跑到銅鏡前面,雙手撫上臉頰,鏡中的女人看起來像失了魂,憔悴而清瘦,臉上未施胭脂,蒼白得像個鬼。貝齒鬆開下唇,雪白的小手拭去唇邊的血漬,念奴苦笑一下,難怪他會不喜歡她,試問有誰會愛上一個全身上下沒半點肉,彷彿風一吹就被吹跑的女人?
她討厭鏡中的女人,一雙眼似訴說無盡的心事,她日夜盼望著他能來看她一眼,即使只是短暫的一眼亦已足夠,可是他從未踏進黯然居一步,害得她夜夜抱著失望入睡。
呵!或許等有一天她死了,他會回到黯然居看看吧!
翠兒與小紅主僕兩人住進落葉居已有數日,兩人是心滿意足的過著貴婦般的生活,翠兒竭盡所能的勾引著偉豪,看著偉豪每每著迷似的眷戀著她的紅唇,她便斷定大魚上釣了;小紅也是竭盡所能的勾引著魯平,但魯平不為所動,教小紅好不氣餒,氣得咬牙切齒的她,硬是不信憑她的魅力,無法讓魯平成為她的裙下之臣,立下重誓非將魯平擒到手不可。
這日兩人在落葉居飲酒作樂,翠兒慇勤的直往偉豪的酒杯裡斟酒。
「莊主,多喝點嘛!」翠兒在偉豪耳邊撒嬌。
「好!」偉豪乾脆的喝光酒杯裡的酒,眼睛始終盯著翠兒的紅唇看,好似看不厭。
「再喝一杯。」翠兒再替他把酒杯斟滿。
「嗯!」偉豪拿起酒杯又要一口仰盡時,看到魯平走了進來。
「莊主,屬下有要事稟告。」
「哼!會有什麼要事。莊主,您別理會他,咱們再喝酒。」翠兒不悅的瞪了魯平一眼,竟敢跑來打攪她和風偉豪共飲,真是該死!她來到折劍山莊數日,風偉豪卻沒與她同床共寢過,今兒個她非得留下他過夜不可。
「有什麼事?說吧。」偉豪沒受翠兒影響,他知道魯平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定是有解決不了的事。
魯平走到偉豪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便見偉豪整張臉變得鐵青,推開倚在他身上的翠兒,惱怒的問:「這情形有多久了?」
「聽香吟說已有十天之久。」魯平察覺了莊主的惱怒,低下頭來不敢看他。
「哼!為何過了這麼久才來告訴我?」偉豪手一擺就往外走。
魯平愧疚的低著頭,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
翠兒見偉豪要離去,連忙抓住他的衣袖,「莊主,您要上哪兒去?」
「我有要事處理。」偉豪不帶一絲感情的甩開她的手,「你們全都該死!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他惱怒的丟下話就往外奔去。
翠兒被偉豪臉上的震怒嚇著了,隨即覺得不對,她怎能讓風偉豪一個人離開,非得跟過去看看不可。她立刻要跟上偉豪,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惹得他如此惱怒。
魯平雙手張開,不讓翠兒離開。「翠兒姑娘,請留在落葉居,莊主等會兒就會回來。」
「你……」翠兒動怒的瞪著魯平,該死的僕人,也不想想她是偉豪跟前最為得寵的人,不想活了才敢攔下她,等偉豪回來後,一定要好好懲罰這個沒有分寸的侍衛。
「魯平,你好大的狗膽,不過是小小的貼身侍衛,竟敢攔下我家姑娘,你可知我家姑娘現在是什麼身份?豈可容你在此放肆!你還不快向我家姑娘認錯,不然等莊主回來了,就有你好受的。」小紅數落了魯平一番,順道挫挫他的銳氣。
魯平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同情的看了她們一眼,可憐的人!還以為自己多有地位,殊不知她們隨時會被攆走。
「小紅說得是,還不快向我道歉,我心情一好,就不會在莊主面前告你的狀了。」
小紅的一番話說得翠兒高揚起下巴,睥視著魯平。
「請翠兒姑娘待在落葉居。」魯平還是這句話。
翠兒見魯平沒跪地求饒,嘴一抿,腳一跺,「等會兒,非教你好看不可!小紅,咱們回房。」
「是!」小紅與她的主子同樣高傲的轉身,兩人臨去前還送了四道怨氣給魯平。
魯平看著她們回房後頻搖頭,她們那高傲的態度,真是讓人不敢苟同。
第七章
「夫人,你多吃點東西吧,這些日子以來,你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再這樣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了。」香吟在念奴身邊勸說,她極怕念奴會支撐不下去,更怕風偉豪怪罪下來,到時她可是擔當不起的。
「我吃飽了,拿下去吧。」念奴不感興趣的瞥了眼滿桌的餐點,菜餚是很美味,但想到偉豪擁抱其它女人,便讓她食不下嚥。
「夫人,你不能不吃啊!莊主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們可是擔當不起。」廚娘也緊張的勸著念奴進食。據她所知,魯平已去稟告莊主,相信要不了多久莊主便會趕到,莊主若看到滿桌未動的食物,定會認為她與香吟辦事不力。
「不告訴他不就得了。」念奴微蹙眉頭,對滿桌的菜色是愈看愈心煩,要不是看在廚娘為她精心烹煮的份上,她真會因心中的煩悶而掀桌出氣。
「不行啊!夫人,求求你吃點吧!」香吟快哭出來了,她怕被莊主責怪服侍不周,到時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