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是……你給我……唯一的……寶貝……有了他……我可以……假裝你……是愛……我的……我不能失……去他……」念奴硬是不肯放棄孩子,淚水流得更凶了,她好想開口責罵偉豪,他怎能帶人來拿掉她的孩子,他怎能如此狠心!
「我是愛你的,我當然愛你,你是我唯一所愛的女人,今生今世我只愛你一人。求求你,不要再說了,留點力氣好嗎?」偉豪流著淚親吻她的頭髮,神情激動,頭一次有害怕的感覺,他的身體不斷顫抖,好怕念奴會撐不住而隨著孩子離他遠去。
念奴整個人因他的愛語而愣住了,「騙人……你愛的人……啊──」突來的痛楚讓她大喊出聲,身體蟋縮起來。
「動作快點!你們在做什麼?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陪葬。」眼見嬌妻痛得快昏過去,他惱火的朝大夫與產婆大吼,他說到做到,念奴死了,他會殺了大夫與產婆,而翠兒與小紅更是不會放過。
念奴緊緊咬住他的食指,終於咬破,血緩緩的順著她的唇流下,可是偉豪不在乎,只要能減輕念奴的痛楚,他不會在乎這點小傷口。
「我的愛,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別怕。」偉豪渾然不覺自己的臉上澗滿了淚水,眼中只有念奴一人,輕吻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鼻。
他的吻似帶著療效,念奴覺得好像沒那麼痛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見大夫與產婆的動作,但她知道他們在拿掉她的孩子,淚水一點一滴的滑落,她的孩子!可憐的孩子!
隨著大夫與產婆的動作,快陷入昏迷的念奴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她無聲的以唇形對偉豪說了句「我愛你」後便陷入昏迷,可惜偉豪並沒有看見。
偉豪緊緊的擁住她,不停的在她耳邊呢喃著,「念奴,為了我,求你撐下去,求求你,我不能失去你,絕對不能。」懷中人兒的身體漸漸冰冷,偉豪摟著她不斷的將真氣送入她體內,希望能使她活下來。
大夫與產婆終於順利的取出孩子,渾身是汗的問著偉豪,「風莊主,是個男嬰,你要不要看看?」已成形的四個月大男嬰被放在竹籃中,因為念奴的體形瘦弱,以外觀來看,實在看不出她懷有身孕,更沒想到胎兒那麼大了。
「放著吧,我等會兒有空再看。」偉豪把注意力放在念奴身上,她全然沒有知覺,大概是痛暈過去,偉豪輕吻她的耳垂,「如果你死了,我會隨你而去,絕不讓你有逃離我的機會。」他已打定主意,隨時有死亡的準備。
念奴的氣息很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出她還在呼吸,偉豪的動作維持不變,「你死了,咱們一家就在陰曹地府團聚。」
大夫與產婆看著他的動作,直覺的認為他瘋了,男人通常是三妻四妾娶進門,死了一個妻子實在沒什麼大不了,再娶一個不就得了?大夫與產婆帶著警戒的眼神看著風偉豪,深怕他瘋病一起會殺了他們,匆匆告退離去,留下風偉豪一人在房內。
日月交替,偉豪的姿勢依舊,他摟著念奴的身子,不斷的度真氣給她,他不在乎此舉將會耗盡他的心神,他只要念奴醒過來,哪怕她醒來就臭罵他一頓也成,他只要她醒來,醒過來!
守在房門外的魯平與香吟,曾想進入房內代為照顧念奴,但莊主不許!他甚至不許任何人踏入房內一步。
「大娘,你到廚房煮碗麵來,風莊主不能不吃不喝。」易幻生命令著廚娘。
廚娘含著淚點頭離去。
他們一夥人在外頭等了好幾個時辰,房裡始終沒有絲毫的動靜,易幻生開始懷疑林念奴已經死了,他沒見過她,以至於無法想像偉豪為何會那麼愛她。
守在外頭的香吟哭干了淚水,她心疼夫人受的苦,小紅的一番話不過是個謊言,沒想到夫人會深受刺激而保不住孩子,現在連她的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都是自己不好,如果她沒回房拿披風,小紅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找上夫人,她該死!害死了小主人,而夫人也快被她害死了。
「易大俠。」廚娘端著麵食過來。
「我拿進去。」易幻生接過她手上的碗,門沒敲就直接走進去,他明瞭即使他敲了門,偉豪還是不會讓他進去,不如自動自發。
他一進入房內便見到偉豪雙眼充滿血絲的摟著一名貌美的女人,易幻生知道,她便是林念奴,第一次見面,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他放下手中的碗,走到偉豪面前想拉開他。
「別過來。」偉豪忽地出聲,粗嘎的聲音顯示他一天沒喝半滴水。
「偉豪,你不能再這麼下去,放開大嫂,起來吃點東西,否則你會撐不下去的。」易幻生眼看好友形容憔悴,難過得直搖頭。
「不!我要守著念奴,我不會讓黑白無常有機會把她由我身邊帶走。」他堅決的不肯鬆手,就算殺了他,也不放手。
「你在度真氣給她﹖﹗」易幻生發現偉豪在運送真氣給極可能活不了的人,吃驚的大叫:「快停止,休息一下,不然你會跟著昏過去的。」
「我不會,我要守到她清醒為止,她一日不清醒,我便一日不休息。」偉豪靠著意志力讓自己撐下去。
「我認識的那個風偉豪上哪兒去了?女人對他來說向來可有可無,根本不重要,現在卻為了個女人,把自己變成這副德行,她讓你徹底的改變了。」易幻生無法接受偉豪為個女人癡迷,癡情的風偉豪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為了念奴,值得的。」偉豪不在意好友的話,把臉頰貼在念奴的臉頰上輕輕磨蹭著,閉上眼,不想與易幻生多談。
易幻生呆愣的看著偉豪好一會兒,為何他會覺得當偉豪摟著念奴時,他們四周好似有股氣流環繞,不容人侵入,難道那就是所謂的愛嗎?他不懂,真的不懂,怎會有人愛得如此深刻,如此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