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麒……別走,別離開我……」歐涵霓耳朵嗡嗡作響,已然陷入半昏迷狀態,嘴巴依然喚著他的名字。
「我不會離開你的。」屠仲麒放平椅子讓她躺好,緊握著她冰冷的手,飆車下山。
一路上他將油門踩到底,不時擔憂的注意著她的狀況。
他發誓,這筆帳非得跟萬聖豫父子討回來不可!教萬家父子知曉膽敢傷害他的女人的人是必須付出可觀代價的。
第九章
陳醫師為歐涵霓注射麻醉藥後再縫合傷口,經由診斷,確定歐涵霓有輕微的腦震盪但並無大礙。隨行的護士為屠仲麒處理完傷口後,陳醫師才與護士打道回府。
「唉!」一個晚上折騰下來,萬松柏頓時老態畢露。想不到他竟會生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不肖子孫,待他百年之後,要拿什麼臉去面對萬家的列祖列宗?
「爺爺,我沒事,您放心。」屠仲麒安慰著失意的外公。他不覺得外公需對兒孫們的行為負責,會明辨是非的人豈需父母、長輩耳提面命?既然舅舅們選擇走上歹路,任旁人如何勸阻也是阻止不了的。
「唉!好不容易見著了她;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萬松柏搖搖頭,心中無限感慨。
「涵霓她很堅強,不會有事的,您不也聽陳醫師說她沒事了嗎?」憐借地望著躺在大床上沉睡的佳人,他的大床更顯出她的嬌弱與無助,使得他的心隱隱作疼,巴不得代她受過。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們是小康之家,或許就不會鬧出這麼多風波了。」萬松柏有感而發。成堆的家產對他而言並無太大的意義,他要的不過是尋常人唾手可得的親情罷了,難道這也算是奢求?
「爺爺,您別想太多,時間很晚了,去休息吧!周叔,麻煩你。」屠仲麒不願老人家操煩過度,今夜他會將所有事一併解決,還給爺爺寧靜安和的生活。
「好的。老爺子,我送您回房。」周士倫扶著萬松柏的手肘。
「可是……」萬松柏不放心的看著屠仲麒與床上的少女。
「有少爺在,沒問題的。」周士倫勸說著。
「是啊,爺爺,您安心睡吧!」屠仲麒哄著萬松柏,送他到門口。
「好吧,你自個兒小心點,我想聖豫那不肖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萬松柏十分瞭解兒子的個性,深怕會有殺手潛入暗殺屠仲麒。
「我曉得。」屠仲麒朝周士倫使個眼色,要他帶外公到安全的地方。
周士倫會意頷首,迅速帶萬松柏離開。
他們一走,房內僅剩兩人一犬,小泥巴似有靈性,知曉歐涵霓受傷,寸步不離的守在床榻邊。
屠仲麒走回床邊坐上床榻,修長的手指劃過弧度優美的眉、緊閉的眼,最終停留在慘白的唇上,乾枯的唇瓣令他心疼。
「對不起,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我不得不毀約將你送走,原諒我,MYLOVE。」抵著她光潔的額頭,他痛苦低喃,溫熱的氣息吐在她冰涼的臉龐上。
睡夢中的歐涵霓不知自己的去處已被安排好,密而長的睫毛緊覆著靈魂之窗。
小泥巴感受到主人的痛苦,跟著悲傷地低嗚兩聲。
「小泥巴,我將含泥巴交由你照顧,你要好好保護她知道嗎?」屠仲麒煞有介事地吩咐著小泥巴。
「汪!汪!」也不知小泥巴有無聽懂,只見它叫了兩聲似在回應。
「GOODBOY!」屠仲麒拍拍小泥巴的頭顱讚賞它的聰明乖巧。
隨後屠仲麒俯身在歐涵霓乾燥的唇上印下輕吻,以唇舌滋潤她的唇,好生呵疼一番後,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拿出手機撥電話請談傑忻過來接人。
「嗯……」麻醉藥效過後,歐涵霓悠悠甦醒,她痛苦的呻吟出聲。
「你醒了?覺得如何?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匆匆關上手機,焦急地衝上前。
「我好……疼……又麻……好似身體不是我的。」她啞著嗓子低語,疲累得想再睡上一覺。
小泥巴見她轉醒,興奮的搖尾巴,叫兩聲企圖引起她的注意。
「啊!是小泥巴!」果然如小泥巴所願,歐涵霓發現了他的存在,抬起沉重的手臂想摸摸小泥巴,怎奈牽動傷口讓她痛呼出聲,蒼白無血色的嬌顏立即皺在一塊兒。
「沒事吧?」屠仲麒關切地問,不悅的睨了小泥巴一眼,都是它闖的禍。
接觸到主人不悅的眼神,小泥巴自知有錯,立刻垂首反省。
「你別對小泥巴凶嘛!是我自己不好。」歐涵霓代小泥巴出頭。
「你給我乖乖躺好,我就不生氣。」屠仲麒板著臉威嚇道。
「嗯。」暴君在前,小女子哪敢作怪,她乖乖躺好不敢有二話。
小泥巴亦乖得像只陶瓷做的狗,不敢再惹主人不悅。
「好了。是跟你算帳的時候了。我問你,為何不聽我的話,不在樹叢躲好硬是衝出來?你是嫌命活得太長了嗎?」趁著談傑忻尚未抵達,他把握時間開罵教訓。
「我——」她嘟著嘴抗辯。
「不許反駁,在行前你不是答應我了嗎?虧我還相信你會謹守承諾,早知如此,我就將你扔下車了。」不教訓她,她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為了讓她往後不再任意妄為,屠仲麒語氣沉重、表情兇惡。
「可是——」他那時有危險嘛!她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再次受傷?
「沒有可是。你到底有沒有在反省?」屠仲麒打斷她的話,指著她的鼻子繼續罵。
「我——」他的氣焰如此高張,她怎能屈居他之下?
「不許說話!待會兒傑忻會來接你。」他朝她大聲一喝。
「他為何要來接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連忙發問,她不以為有跟談傑圻離開的必要。
「留在這兒太危險了,況且你只會拖累我,毫無用處可言,不走怎成?」屠仲麒將話說得絕情至極。
「你太可惡了!明明承諾過不離開我,竟然先是指責我的不是,接著趕我走,你不如馬上將我丟下樓算了。」她委屈的指控,乾澀的眼眶慢慢凝聚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