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這條笨狗咬得我皮開肉錠,我再不掙脫開來,恐怕整隻手臂都要被它咬掉了……」小張咒罵出一連串三字經,他都自顧不暇了,哪來的閒工夫管夥伴的死活。沒聽從屠仲麒的命令,他隨手拿起身旁的花瓶,準備將小泥巴打得頭破血流。
「小張!」夥伴為了小張的見死不見哀號。完了!今夜他的人生要畫下休止符了。
在小張拿起花瓶時,躲在床底下的歐涵霓驚叫一聲,由床下鑽出,同一時間,屠仲麒持槍射向小張持花瓶的手掌,隨即以電光石火之速又將槍指回殺手的太陽穴,前後動作一氣呵成,絕無拖泥帶水。
「啊——」子彈穿透手掌心,小張發出淒厲的尖叫聲,痛苦的以安好的手掌摀住受傷的手掌。小泥巴則似無生命的玩偶緊掛在小張的手臂上,森冷的犬齒猶緊鑲在小張的肌理組織中。
對屠仲麒精準的槍法歐涵霓佩服得很,也幸好屠仲麒動作夠快,否則忠心護主的小泥巴準會被花瓶砸昏。
「躲好!」屠仲麒見歐涵霓再次違抗他的話,憤怒地朝她大吼。
「喔!」歐涵霓如大夢初醒,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她又不是故意違抗他的話,她是關心小泥巴的安危嘛!
乖乖的踱回床畔,眼角忽然瞄見櫃上的床頭燈,沒多想便拿起狠狠的砸在名喚小張的殺手頭上,代小泥巴報仇。
接二連三的巨痛終讓小張承受不住應聲倒地。在小張倒下時,小泥巴機警地跳開,這才未被小張的身體壓仍。
「小泥巴,你沒事吧?」歐涵霓好不心疼,可憐的小泥巴慘遭小張重擊,不知有否受傷?
小泥巴恍若無事地奔到主人身畔,咬住另一名殺手的小腿肚。
「啊——」殺手慘叫一聲。
屠仲麒乘機以槍托打昏殺手,主僕兩人聯手出擊,所向披靡。
歐涵霓幾乎要為他們精彩的演出拍手叫好,但觸及屠仲麒陰鬱的表情,到口的崇拜之聲馬上嚥下,乖乖的躲到床底下,她可不願再讓人藉題發揮。
「等會兒再教訓你!」屠仲麒怒意橫生地瞪著她,撂下狠話。小泥巴亦不贊同她莽撞的行為,重重噴了口氣。
受了威脅的歐涵霓害怕的扮了個鬼臉,她又不是故意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事出意外嘛,怎能怪她?硬著頭皮不敢去想待風雨過後會面臨怎樣的磨難,但可以肯定的是會很難受。
解決掉兩名殺手並不代表事情已告一個段落,屠仲麒與小泥巴仍不敢掉以輕心,小心注意四周的變化。
沒一會兒工夫小泥巴對著落地窗發出低吼聲,同時壓低了姿態,屠仲麒瞭然的把注意力移轉至落地窗。
一道黑影閃出,以身體撞碎大片玻璃,身後又跟了兩名殺手。三人初闖進屋內,屠仲麒與小泥巴立刻採取攻勢,小泥巴對準殺手的頸部躍上,屠仲麒則以手槍射向殺手們的雙手,欲令對方無法再持槍傷人。
三名殺手亦非省油的燈,他們輕巧地閃躲著子彈,一手則不慌不忙地開槍,首先這小泥巴攻擊的殺手射中妨礙他的小泥巴,子彈穿過他的身軀,只見小泥巴僵硬的掉落地面,黑色的毛髮染上鮮紅的血,全然不見小泥巴有痛苦的抽搐。
不!熱淚跌出歐涵霓的眼眶,雙手顫抖的摀住雙唇,不願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實。
屠仲麒看見小泥巴倒地,原本抱持不殺人的想法立即改變,槍管對準傷害小泥巴的殺手,扣下扳機,一槍斃命為小泥巴報仇。
「啊?!」屠仲麒精準的槍法令其他兩人驚駭,他的槍法簡直可與職業殺手相比擬,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已收下萬聖豫的錢,不能不殺了屠仲麒。
因此兩名殺手如敢死隊衝向屠仲麒,當然也將手槍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不斷朝屠仲麒掃射。
躲在床底下的歐涵霓垂淚爬出抱起浴血的小泥巴,以手掌摀住它身上的彈孔,止住鮮血釋出。
屠仲麒狼狽的閃著彈雨。該死,身上的子彈都用光了,正無計可施之際,耳尖聽聞殺手們在裝子彈的聲響,他順手拾起掉落於地面的拆信刀,猛躍身擲出,正中殺手的喉嚨。
另一名殺手見又有同伴落敗,槍管馬上對準屠仲麒射出子彈,屠仲麒翻身跳躍閃躲著,在經過遭他打昏的殺手身畔時,拾起了殺手先前掉落的槍枝,即刻轉身開槍打中殺手的肩頭。
「啊——」殺手痛呼一聲,在來不及反應之際,便被屠仲麒有力的腿踢出窗外,掉至一樓的大樹下,一翻兩瞪眼地昏厥過去。
歐涵霓根本沒察覺方才身處於槍林彈雨之中,她哭得好不傷心,卻不知該如何幫助小泥巴。
「別哭了。」屠仲麒步至她面前蹲下,由於小泥巴出事了,他無心再以言詞教訓她的魯莽。
「仲麒,你快救救小泥巴,救救小泥巴。」歐涵霓哭得柔腸寸斷,染血的小手緊攀住屠仲麒的手臂求救。
「讓我看看他。」屠仲麒輕輕哄著她交出懷中的小泥巴。
眼前屠仲麒是她唯一的希望,她抽抽噎噎地交出小泥巴。
他仔細撥開覆血的黑色毛髮檢視小泥巴的傷勢,沒有!沒有!還是沒有!他愈找愈驚奇,最後終於在小泥巴的右後腿找到傷處,一顆子彈卡在裡頭,鮮血便是由那兒流出的,他找了條長布中包裹住小泥巴的右後腿止血。
「怎樣?小泥巴沒事對不對?」歐涵霓緊張的追問小泥巴的傷勢。
「嗯。它不過是右後腿中彈,身上其他地方並未中彈,會昏過去我猜是衝擊力過大造成的。」初見小泥巴全身染血,他也以為小泥巴被射成蜂窩了,幸好那些血全是小泥巴由殺手們身上沾染來的,右後腿中彈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太好了!」歐涵霓喜極而泣,慶幸小泥巴撿回一條命。
「你跟小泥一樣全身浴血,若讓人撞見不嚇壞才怪。」她身上僅套著他的長襯衫,雖歷經生死存亡的關鍵,他不該有心思起邪念的,但他卻覺得此刻的她看起來異常嬌柔誘人,害他幾乎要把持不住來個猛虎撲羊。打消綺念最好的法子便是讓她換下襯衫,改而包得密不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