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一下葬,她與安德魯就真的永別了!她再也見不到摯愛的戀人,真的是孤孤單單留在雷瓦家,等著他們隨時將她趕出去,或是……殺了她。
孤單這個名詞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從小到大,她的身邊就算沒有親人,亦會有親密的僕傭陪伴;如今她總算真真正正嘗到孤單的滋味,本該陪嫁過來的侍女早同父母回高莫家,父母覺得雷瓦家的人絕不會虧待她,是以沒留下半個高莫家的僕傭,僅留下芽裳陪她,結果事情出乎父母意料之外,安德魯戰死沙場,芽裳不見了,而她也變得不再像她。
她該怎麼辦?該如何運用鮮有的時間找出芽裳,好令父母對她的失望不會過大。
儘管內心徬徨不已,她的表情與姿勢不曾變過,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雷瓦夫人。
傭人對她的表現就又不滿了,於背後開始議論。
他們認為她是因不夠悲傷,不夠愛安德魯,才能表現出冷靜的模樣,倘若她的心底有安德魯,怕不早哭得呼天鹼地,甚至昏死過去,豈會像無事之人站得直挺挺,活像參與陌生人的葬禮。
有人開始認為她嫁給安德魯是另有心機,或許她早料定安德魯活不長久,意圖謀取雷瓦家。
眾說紛雲,但沒有人是站在絲芮那一邊,他們可是恨死她了,怎可能為她說話,為她的行為找理由。在他們心裡她比亞羅斯人來得可惡,至少亞羅斯人是光明正大,打著旗號奪取他們的國家,而她卻如鼠輩以卑劣的行為進行著,他們打從心底瞧不起她!
一堆堆的黃土漸漸堆高,使她再也看不見石棺,她的心強烈的震了下,眼瞳更模糊看不清。
十根手指緊緊扭攪在一塊兒,輕聲向安德魯道別。
永別了!摯愛的人!
亞克斯一行人並末參加安德魯的葬禮,他是殺死安德魯的人,再參與安德魯的葬禮未免太諷刺也太好笑了,所以他們選擇不參加,待在大廳內。
亞克斯並非坐在舒服的椅子上享受美食佳餚,事實上他的眼一直沒從窗邊離開過半分。打從葬禮一開始,他的眼便穿過重重人群鎖定在她身上,留意她的表情、動作,而她的任何小動作皆逃不開他的法眼。
他注意到她的眼是哀淒、絕望的,儘管她偽裝堅強,仍被他看透;他甚至發現到她的纖纖細指為一堆堆不斷堆高的黃土而扭攪得更厲害,他的臉色便為之更加黑沉。
一直以為得到她的身體之後,便可將她的身影拋諸腦後,可是他沒有,不知是著了什麼魔,竟對她愈來愈迷戀,恨不得能夜夜擁她入懷,更甚者是名正言順擁有她。
他病了不成?!為此想法,他著實駭著。為避免再有瘋狂的念頭產生,他不再見她,有時不小心見著她亦是一副沒事發生,對她不再有興趣的表情,其實是他在強忍著心底狂烈的慾望,天曉得,每回見到她時,他有多克制自己莫張開雙臂強擁她入懷。
這份克制快被強悍的悸動擊垮,他相信,只要她肯對他微微一笑,無需言語,他便會乖的像只小狗兒不顧尊嚴跑過去求她施予柔情。
該死!不該這樣的!他對她應是唯有好奇,在嘗過她的滋味後,怎會有迷戀的意識產生?是他瀟灑轉身離去的時候了,再留下來,恐怕會發生意想不到之事。
莫忘還有許多國家大事等著他回去處理,他豈能拘泥於一個女人而荒廢大事,還有選妃之事,他該好好考慮哪家的女兒適合當他的王妃。
選妃?!差點忘了,過不久後,他的身邊就會躺著另一個女人,他怎會興起枕邊人是她的念頭?
著實可笑!
雷駿----看著亞克斯心底的掙扎與眼底的癡迷,事情出乎他們意料之外,本以為王對女人是不會存有所謂的情愛,沒想到事情竟發生了,王的心狠狠的被女人抓住,除了讓王自己想通之外,旁人是沒法子勸阻的,只是為何奪走王的心的女人是個寡婦?為何她是普曼人?
該說是蒼天存心捉弄人嗎?
假如她不是個寡婦,不是普曼人,一切事情都好辦,王妃也不用浪費時間選了,就她便成,偏偏啊偏偏,世間之事總無法事事能盡如人心。
他只能期望王能早點跳脫情愛的迷思。
焦躁的辛德則垮著一張臉,不安的看著專注於窗外的王,苦思著有何方法可以讓王消滅對普曼女人的興趣。
他左思右想,絞盡腦汁硬是擠不出半點方法來,如果此刻祭司在他們身邊就好,至少祭司可以想出好法子供他們參考執行。
要不要寫信回去通知祭司這兒的事呢?辛德遲疑的想。
‥你們找出那個失蹤的女孩了嗎?"亞克斯天外飛來一筆道,黑眸仍定定的在遠方纖細的女子上頭。
曉得目前她最在意的即是她妹妹的下落,他便情不自禁想代她尋找,算是答謝她近日的款待吧。他如是為自己的作法想到最好的解釋。
辛德沉城的著了雷駿一眼,不知該怎麼將話說出口。
"怎麼不說話?究竟人是有無找到。"得不到回答的亞克斯皺著眉拔空回頭質問。
"回王的話,人是找到了。"面對王的質同,辛德誠實回答。
‥既然找到了,為何不將人帶回來?"光著辛德的表情便知事有蹊蹺,亞克斯扳著臉追問。
"是……是……"辛德開始支支吾吾。
"是什麼?還不快說!"亞克斯不悅用力一喝。
雷駿同情辛德的遭遇,幸好他不是搶著回話之人,否則現下支支吾吾的人就是他了。
"邁爾爵爺不肯放人。"硬著頭皮,辛德火速將話吐出。
"邁爾?這關邁爾什麼事?你的意思不會是帶走女孩的人是邁爾吧?"一時間亞克斯無法將芽裳的失蹤與邁爾連上關係;在他的記憶中,邁爾與眾多女子糾纏是沒錯,但其中不該存有一名普曼女子才是。何時邁爾遇上芽裳,繼而興起擄走人的念頭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