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姑娘,我看你還是趕快向振峰道歉吧,免得受皮肉之苦。」他好言相勸。
「是啊!黎妹妹,我知道你性子不好,但你還是快向振峰哥道歉吧。」魏巧筠也「好意」的插進來道。
平日面無表情的李總管也開口了。
「少爺!你就別與黎姑娘計較,先把她放下來,我相信張媽會把她給教乖的。」
「不必了,這[ 鬼見愁] 在來北方的途中就曾拿著皮鞭打人,我這回是絕不能輕饒她。」他並沒有把紫嫣拿皮鞭追打張阿水的事情給忘記,所以就算整個大廳的人都替她求情,他也不會放過紫嫣,只是連李總管都替她求情,就讓他感到十分詫異了。
「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要打就打,我才不怕你。」她已經是豁出去了,反正被皮鞭打一定不會很痛,否則那張阿水被她打了怎麼會沒事?她就不信被皮鞭打到會有多痛,頂多把它當成被瘋狗咬到就成了。
雷振峰無情的高揚起皮軛往紫嫣背上揮去,這一下可讓紫嫣痛得叫出聲來,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她緊咬著下唇不讓淚水滑落。
「要不要道歉?」雷振峰當然不可能用盡全力往她身上打,但紫嫣可是細皮嫩肉的千金之軀,怎能受得住他這麼打,所以在她白色的衣裳很快就出現一條紅色的血痕。
好!她是豁出去了。
「要打就打,你休想由我口中聽到道歉這兩個字!」她大喊。她的整個背部像燃燒般的痛苦,她在心裡想:李尋可真是說對了,她活不過十八歲,看來她連死前見爹爹一面都不可能。
雷振峰再往她身上抽,這一下可不像上次那樣輕,而是略微加重了力道,這「鬼見愁」也真是能忍,這麼痛她都能忍著不叫出聲來,換作別人老早就求饒了,哪還會像她這麼嘴硬,他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氣。
紫嫣把整個下唇都給咬破了就是硬不叫出聲來,背部痛得像熊熊烈火在燃燒般,但自尊不許她低頭,她絕不會議雷振峰與魏巧筠稱心如意。
「要不要道歉?」雷振峰已沒那麼生氣了,只要紫嫣一說出對不起三個宇,他就會馬上放她下來。
「不要!除非我死。」紫嫣很想大聲說出這幾個宇,怎奈背部實在是太痛了,所以她說出來的話一點力氣也沒有。
再也沒見過比她更倔的人了,都已經疼成這樣還不道歉,雷振峰再次加重力道往她身上抽,這一抽下去只見紫嫣動也不動,他連忙把紫嫣放了下來,但見她已疼得暈過去。摟著紫嫣,他腦中一片空白,到底他該拿她怎麼辦?
丫鬟玉芙見紫嫣昏了過去,哭著跪在地上叫道:「少爺!全是我的錯!」
眾人想不透紫嫣打破花瓶關玉芙什麼事,只是疑惑的看著她。雷振峰全心注意著紫嫣,根本就沒空理會玉芙。
李總管先是派人去請大夫,才開口問玉芙:「怎麼會是你的錯?」
「因為那……那花瓶是奴婢打破的……」玉芙哭泣道,她是負責打掃蒼霞廳的人。
聽她這麼一說,雷振峰的注意力才移轉到玉芙身上,「那黎姑娘怎麼會說是她打破的?」
「剛才我在打掃蒼霞廳時,一不小心就把老爺生前最喜愛的花瓶給打破了,當時奴婢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而黎姑娘正巧走了進來,她見了就對我說:[ 你等會兒就假裝花瓶是我打破的,而你只不過是正好路過。*當時我覺得不能讓黎姑娘背黑鍋,可是黎姑娘一直堅持她要承擔這個過錯,她告訴我她是客人少爺不敢對她怎樣,所以我才同意的,她還要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說出來,可是我見她這麼為我,我真的不能味著我的良心,所以請少爺懲罰我……」玉芙跪在地上直磕頭,她真的不想這樣,這黎姑娘人這麼好,她怎能讓她替自己受罰呢?
雷振峰把玉芙扶了起來。「你放心吧!我不會懲罰你的,而黎姑娘我也不會再跟她計較。」他低頭看向懷中的紫嫣,這「鬼見愁」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在南方她可是有名的「鬼見愁」,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丫鬟而讓自己受皮肉之苦?他真的搞不懂。
「少爺!大夫來了。」李總管連忙提醒雷振峰,再不治療黎紫嫣的傷口,恐怕她背部會留下疤痕。
雷振峰輕柔的抱起紫嫣往翠竹院走去,李總管和張媽只是搖頭的看著他。
「他就是被外在的言語所蒙蔽,才會如此對待黎姑娘,終有一天他會發覺黎姑娘和他所想的是兩樣的人。」李總管歎口氣說道。他的話句句敲在眾人的心中,是的!這黎姑娘是個很好的人,她不該被如此對待。
張媽也輕歎口氣,「這孩子的脾氣就是倔了點,如果她肯道歉就可以少受點皮肉之苦。但她也是依照自己的個性來行事,如果她認為自己沒錯,打死她也不會承認。」她失笑的看著大廳裡被毀壞的骨董花瓶,不過這孩子的破壞力可也是不容忽視!她在心裡補充道。然後她對眾人拍手叫道:「好了!別一個個淨是看戲,快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號令一出,眾人紛紛低頭開始整理蒼霞廳,經紫嫣這麼一鬧,廳裡的骨董所剩不多,而她打破的又都是非常貴重的,看來這次少爺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巧筠面無表情的看著雷振峰抱紫嫣回翠竹院,她作夢也想不到花瓶不是黎紫嫣打破的,看來雷振峰會因為這件事而對黎紫嫣印象整個改觀,她得趕緊加把勁才行。
就在她兀自深思時,何亦舒也在一旁觀察她,這女人實在是大可怕了!剛才她表面上是在為紫嫣說話,實際上是想挑引振峰的怒氣,若一個不小心,他們可能全會栽在她的手上,他得多多注意她才行。
紫嫣一醒來只見自己趴在床上,整個背部還是根痛。她痛得呻吟出聲,馬上就有一隻手幫她抹上藥,讓她覺得不再那麼疼痛。她轉頭想向香儂道謝,誰知那雙手的主人並不是香儂,而是害她躺在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