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放規矩點,否則我不是削去你的腦袋瓜便是讓你進宮當差。」袁紅綃拋下狠話,無心再與他站同一處,放棄這個地方轉而往其它地方搜查。
待雙彎刀離開了頸子毛登端才鬆口氣,為制服袁紅綃而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女人不如他想像中好馴服,簡直是辣得嗆人,居然想讓他毛家絕子絕孫,她夠狠!現在還沒娶過門暫時先讓她囂張,待她過門後,他會教她曉得什麼叫以夫為天!
罵了一長串不堪入耳的字眼,毛登端摸摸鼻子轉往與袁紅綃相反的方向行去。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要成大事就不能成日沉浸於兒女私情當中,陸雲賣力的找尋易幻生,他不能輸給了對方。
待袁紅綃與毛登端完全離開,袁翠袖發現她全身緊張得虛脫了,好可怕!方才是生死一瞬間,稍有差池就得向鬼門關報到。
易幻生長長的吐了口氣,總算是走人了,若他們再待下去,他大概會憋不住滿腔笑意而跳出來大肆嘲笑毛登端。
現在只能耐心等待袁刀門與華山派搜完整個山頭,放棄這條路線另尋他路,他們才能離開這能坐不能臥、不甚舒服的小山洞。
自袁刀門與華山派的人出現後,時間彷彿停止流轉走動,漫漫長夜變得難熬,兩人戰戰競競、屏氣凝神,透過樹葉細縫看不斷來來去去的人群,在他們靠近時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待離去後才能吐出胸口的鬱悶,如此反覆折騰,到下半夜他們已筋疲力盡。
易幻生因身上的傷勢,疲累不堪的閉目養神,緊握絹扇的手漸漸鬆脫,能撐到此時已達極限,好久不曾睡過一場好覺,他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沉重的腦袋不住的點動,一會兒工夫便陪周公下棋去也。
袁翠袖機靈的察覺他的異狀,雙手趕忙環住他的身軀,使他的頭顱安穩的靠在她的頸窩邊,整個背部改靠在巖壁上作為支撐,以防他睡昏頭不小心跌出去。
外頭晃動的燈光讓她看清他臉上的倦容,他累了!袁翠袖心疼他的疲憊,體貼的不移動身子讓他安然入睡。她懷中抱的是父親視為寇仇的易幻生,耳邊所聞儘是師兄們大聲嚷嚷要抓袁刀門的叛徒。她心知肚明師兄們不再把她當師妹看待,但父親呢?父親應當對她的所作所為感到生氣,但不會無情的與她斷絕關係,不會的!父親對她應還存有父女之情。她自欺欺人的想。
找了大半夜卻毫無斬獲讓袁崇武氣黑了臉,怎麼袁刀門盡出些酒囊飯袋,連兩個人都找不著,往後還有什麼本領在江湖上混?!
岳掌門的臉色亦好看不到哪裡去,那兩個人不可能會平空消失,究竟是遺漏了哪個地方沒找?他抓破頭也想不透。
天將大白,卻仍不見人蹤,袁崇武氣得甩袖離開,命令弟子留下來繼續找,沒找到就不許回袁刀門。
岳掌門亦下達同樣的命令,哼!此時整個山頭已布下天羅地網,只要易幻生與袁翠袖還逗留在此,就不信會抓不到他們。
袁崇武與岳掌門先後離去讓弟子們有了喘息的機會,地位較高的命令其它人繼續找,自個兒則是坐在大樹下納涼休憩。
他們的鬆懈雖不能讓躲在洞裡的易幻生與袁翠袖逃脫,至少讓袁翠袖心情放鬆不少,而易幻生得以好眠。
※ ※ ※
袁刀門、華山派的弟子們連續數日守住山頭,靜待他們自動投降,但易幻生忍性堅強,說不出去就不出去,經過休息,他的精神恢復不少,可是要求他與幾百人打鬥還是太勉強了,所以他與袁翠袖只能待在山洞中等他們退守。
飢餓時,外頭的人吃香噴噴、滑嫩的烤雞,他們唯有嚼苦澀的樹葉充飢。在摘取的時候還得小心不可摘太多,免得自曝行蹤,待在山洞內最苦的是沒水解渴,全身所需的水分只靠樹葉提供是勉強了點,但有啥辦法?只能繼續地熬下去。
「你大師兄手中的烤雞火候拿捏恰當,看來是挺不賴的,他是不是對烤雞很拿手?」眼睛看香味四溢的烤雞,手裡拿難吃的樹葉,易幻生吞吞口水問道。「嗯!姐姐喜歡吃烤雞,所以大師兄打小便練就一手烤雞的好功夫。」嚼了一口苦澀的樹葉,袁翠袖皺擰眉頭忍住吐出的衝動。這樹葉還不是普通的難吃,不吃鬧胃疼,吃了會反胃。唉!她只能擇其一。
「由此可證光憑烤雞是無法嬴得美人芳心的。」他有感而發,因所有人離他們甚遠,所以不怕談話聲會傳入他人耳中。
「對啊!姐姐吃遍天下烤雞就是不吃大師兄烤的。」看得出袁紅綃的拒絕相當徹底。「依你猜他們還會守多久?」易幻生轉移話題,旁人的兒女私情不關他的事,肚皮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已在山洞中窩了三天兩夜,每餐皆以樹葉打發,吃都吃怕了,他好想快些離開上大街,好好犒賞委屈已久的腸胃。
「不曉得!大師兄一向沒啥耐性,我猜他現在是礙於我爹的命令不能走開,不然以他的個性早離開了。」她的好性子亦被磨光了,好想快快樂樂、舒舒服服的泡在水中盡情歡暢,無水方知有水的幸福。
「照你這麼說來,大概快了。」幸好,再要他熬上十天半個月還不如殺了他,易幻生兀自慶幸。
「也許吧!」聳聳肩,袁翠袖再咬下一口樹葉咀嚼。
「你好像很喜歡吃這種樹葉。」他納悶的看她似吃得津津有味,否則怎會一片接一片,嘴巴動個不停。
袁翠袖停下嘴部運動,他以為她是毛蟲轉世嗎?「我是因為飢腸轆轆,又沒有其它東西可充飢,只好猛吃樹葉,你以為我想嗎?」有誰會喜歡吃這爛樹葉?又不是腦子不正常。
「喲!你改變不少嘛!我記得你前不久還支支吾吾的語意不清,活像個小媳婦,怎麼現在改變這麼大?」易幻生驚訝的看她,似發現不可思議之事,進而對她另眼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