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媺和周尉博各牽著勤元的一隻手,三個人一起漫步在沙灘上。
"爸爸常常帶我到海邊來喔!"勤元似乎常到這地方。
"你們的假日好像都過得很優閒。"感覺上他們父子倆好像玩遍了全台灣,她跟他們在一起活像個城市鄉巴佬。
"你呢?"
"我……我其實也沒什麼所謂的假日。"通常她都是高興就留在修車廠裡,不高興或是心情不好就開著車到百貨公司去閒逛,買上一大堆的東西再回家,幾乎沒什麼機會離開台北市。"而且我放了假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
瞧!她的生活有多無趣,人家父子倆連假日都安排得多彩多姿,她頂多會在哥哥們的陪伴下去上上健身房,要不然通常都是躲在房間裡吃零食看電視,偶爾無聊到極至時她還會將衣櫃裡所有的衣服拿出來,參考雜誌上的意見做搭配,然後一套套的用數位相機拍下來,存進電腦裡做檔案,她對服裝方面的東西一直很有興趣,只是沒什麼勇氣去嘗試。
而且她平常都做那麼無聊的事情,說出來也只是丟臉而已,相較於人家貼近大自然的心靈休憩,她的服裝搭配休閒法似乎一點意思也沒有。
"美美阿姨,你以後可以跟我們一起出來玩啊!"勤元善良的說。
余媺只是望著海,聽著海浪聲笑了笑,人家爸爸都沒說話,她總不好這樣就點頭吧?三人走過一個賣玩具的小販處,勤元多看了那玩具小狗兩眼,賣玩具的歐巴桑馬上眼尖的發現,"小朋友,喜不喜歡?叫媽媽買給你好不好?"
聞言三個人都愣住了,很顯然的歐巴桑認為余媺是勤元的母親,但是余媺又不好直接表態,勤元的表情也顯得很尷尬,因為身邊牽著自己的阿姨並不是他媽媽,而小孩子本來就不太會說謊,還好周尉博及時出面,彎下腰問勤元:"你要不要那個?爸爸買給你。"
勤元只是搖搖頭,說了聲:"那又不是真的小狗。"
余媺和周尉博再度對看了一眼,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漫步在沙灘上,接受著別人羨慕的眼光,余媺不時偷偷的望著周尉博,希望他不會知道她有多慶幸和他們站在一起接受別人羨慕眼神的是自己,即使她知道自己和這對父子並沒有任何關聯,但……光只是這樣的出遊,這樣的站在一起,甚至被誤認為是一家人,她都是那樣的高興。
※※※※※※
"媺媺……"
一回到家,老爸跟五個哥哥竟然都坐在二樓的客廳裡。
今天修車廠休假不是嗎?余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們一眼。
"怎麼了?我們公司要倒了嗎?"據她所知,修車廠的營運狀況非常好啊!怎麼他們六個人臉上都掛著緊張的表情?"是這樣的啦!"其他四位兄長的臉色實在不是太好,所以就由小哥余鳴開口,"我們知道你年紀已經不小了,應該有充分的個人自由,但是你……你昨晚怎麼沒回來?"
"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去看流星雨嗎?"怪了!她昨晚出門前明明有跟小哥說過這件事。"晚上才看得到流星啊!"他們不會連這點都不曉得吧?余媺一頭霧水。
"你看到現在?!現在是晚上八點,你整整消失了二十四個小時以上,老爸差點去報警,你知道嗎?"二哥余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老爸……"余媺一臉驚訝的回頭望向沙發上面色凝重的父親。
"媺媺,爸爸知道你已經大了,但是……"但是他余世航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她昨天竟然破天荒的沒回家睡覺,一早醒來竟然發現她的跑車沒有安穩的停在車庫裡,在房外叫了半天也沒人應,發現媺媺還沒回家,簡直把他這個老爸給嚇傻了。
"那個姓周的沒對你怎麼樣吧?"三哥余翔更是難耐怒火,媺媺是他疼愛的小妹啊!跟個喪妻的男人出遊一天一夜,要是……"他要是動你一根寒毛,我就把他碎屍萬段!"
"三哥,你有什麼毛病啊?"余媺對他們的行為簡直哭笑不得。
"你老實說,你……你有沒有……"四哥余強還是比較直接,但是再怎麼直接也沒辦法把句子完整說完。
"你們現在是要我說出我活到二十七歲還是處女嗎?"余媺眉毛一挑,眼裡發出銳光,恨不得將這六個男的給大卸八塊,她可一點都不覺得這很光榮!
呼……所有人聽她這麼一說全都鬆了一口氣,大哥余洋還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大家互相安慰打氣。
"沒關係啦!你還年輕……總會有機會的。"剛剛明明說要把對方碎屍萬段的余翔竟然還摸摸她的頭跟她說她還有機會。
"有機會個屁啦!"余媺火氣上揚,這下子他們全都別想逃!"你們腦袋是全部裝了大便啊!他帶著他兒子,我跟他還能怎麼樣!你們竟然坐在這屋子裡愁眉苦臉,現在還慶祝我沒人要,你們……你們想氣死我啊!"
"媺媺,你不要太難過,一定是那姓周的眼睛有毛病,絕對不是你的錯!"
"對啊!對啊!我們家小公主長得這麼漂亮,他竟然還有能耐當柳下惠,真是有病!"
"搞不好他的確有那方面的毛病……"
"唉……還好他還有個兒子,要不然就沒人傳宗接代了。"
他們竟然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他才沒毛病呢!"余媺雙手叉腰,氣呼呼的指著每個人的鼻子。"有毛病的是你們,一下子說要殺了人家,一下子又說人家沒碰我是有毛病,你們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六個大男人同時愣在原地,余世航原本安心的喝下了一口茶,聞言也跟著噴了出來。
"把他拖來見我!"余世航顫抖著手,發出命令。
第六章
"嗨!周尉博。"余媺從門後探出頭來,看著前來開門的男子。"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周尉博只是搖頭,反正他也正在想她,打從那一吻之後余媺的身影不時出現在他腦海裡,把每一個空間都塞得滿滿的,他似乎怎麼也沒辦法找回那股作畫的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