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姊……」
芳倌為她擦擦眼淚,笑了笑拍拍她的臉。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你的病才剛剛有點起色,千萬不要太勞累了!你早點休息吧!我下去等醫生。」
「芳姊!」小全拉住她的手,輕輕地說句:「謝謝。」
芳倌淡淡一笑,轉個身把房門帶上。
小全無言地躺在床上,腦海裡環繞著無數疑問和景象……有時候她好像什麼都瞭解了,可是有時候她卻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夢裡的女人是誰?是她嗎?楚孚那雙綠眸到處出現,好像她到什麼地方都可以看到楚孚那雙眼睛——那雙好似等過千百年的眼腈。
她知道她不該問,但是她怎麼忍得住?怎麼忍得住那種渴望?
幸福像是蒙上了一層薄紗,只要她上前掀開,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小全咬著唇,眼睛裡閃著渴望——只要她上前掀開,一切的真相就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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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兩天了,從她醒來的那一刻開始,王媽和芳倌便緊緊地看住她,好像知道她想做什麼似的緊跟在她的身邊,甚至連她上個洗手間都有人在門口等著。這樣寸步不離地看住她,為的就是不想讓她出去,不想讓她再見到楚孚。
而今天,她們終於可以放心了。
過了中午,她便成了關家的媳婦、關岳升的妻子。婚禮一過,她便會搭上第一班離開上海的船,到遙遠的國度去,這裡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往雲煙——也成了不解的夢了。
「你看,你這個樣子多美啊!」王媽忍著淚,笑著說道:「你真是我活這麼大年紀以來所見過最美的新娘子了!」
鏡子裡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好不真實!這幾天她幾乎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夢了!她覺得她快瘋了,而她們現在卻正打算押著她進禮堂。
「小全,你沒事吧?是不是又發燒了?」王媽擔心地碰碰她的額頭。「好像是有麼一點兒……」
小全勉強微笑。
「王媽,我沒事,我只是突然好想喝你泡的茶,你可不可以去替我泡茶?」
王媽想了一下。芳倌已經先出發到禮堂去打點事情了,現在家裡只剩下她和幾個臨時請來幫忙的婆子。
「王媽,以後我大概沒什麼機會喝到你泡的茶了……」
王媽連忙微笑道:
「呸呸呸!說這是什麼話?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現在就去替你泡茶,你乖乖地在這裡等我!」
她點點頭,露出一個笑容。
「我知道。」
「千萬得等我喲!接你的禮車馬上就要到了,你可千萬別走開!」王媽走到門前,還不放心地回過頭來叮嚀。
「知道了!快去吧!」
王媽急急忙忙地下去了。小全連忙關上門,深吸一口氣——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芳倌說的對!為了那些莫名的夢放棄自己的幸福,實在是一件很傻的事,可是她卻不能不做!
如果她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嫁給關岳升,她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安心的!
想到這裡,小全衝到窗前將窗戶拉開。幸好以前在蘇真家的時候,她總是幫著母親爬上爬下地擦洗窗戶,雖然現在這一身禮服不太適合做這種事,但是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直接撩起裙擺爬出窗戶,翻個身便去追尋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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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裡關家的人正忙進忙出地準備著,芳倌站在那裡老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她不太自在地看看四周,那高雅的佈置怎麼看都不像是她的作風——雪白雪白的教堂,大把大把白色百合花,好看是很好看,可是怎麼看也不像是結婚。她還是習慣大大的字掛在牆上,大紅蠟燭和敲鑼打鼓吹嗩吶的氣氛。
賓客一個個到了,他們落在她身上的眼光總有那麼點詭異。芳倌歎口氣走出教堂,索性踱到了教堂門口等禮車。
時間快到了,算算小全應該已經搭上車子往這裡來了。想到早上看到小全那一身新娘禮服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溫柔微笑——像是嫁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高興!這和她原來所想的並不一樣,可是卻比她原來所想的還要好上一百倍!
冷芳倌深吸一口氣,轉個身卻看到關岳升正一個人遠遠站在教堂的另一角,一個人不知道想些什麼,想得十分入神。
芳倌走到他的身邊問:「喂!新郎倌,你一個人在這裡想些什麼?」
關岳升愣了一下!
「大姊……」
芳倌微微一笑,關岳升俊秀的臉真是愈看愈好看!每次看到他,她總慶幸自己沒替小全找錯對象。
「看你想得都入神了,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關岳升勉強一笑。
「也沒什麼……」
「是小全的事?」
他點點頭,苦笑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小全不是真心想嫁我——」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芳倌連忙打斷他:「如果小全不喜歡你,怎麼會答應嫁給你?只是她這幾天實在太緊張了,之前又具名其妙地病了一場,所以才會有點失常嘛!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要當新娘的人都會這樣的!」
關岳升卻地笑了笑。
「大姊,你別騙我了!我和小全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少了,她有沒有心事我一看就知道。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自從那天在公園裡被那個瘋婆子攻擊,還有那個名叫楚孚的男人出現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我再笨也是看得出來的。」
芳倌有些焦急了起來:
「沒有的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那個瘋婆子就是小全以前的僱主!,她是個可怕的女人,小全可被她害慘了!連她媽媽都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上,而楚孚就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啊!小全她見了蘇真和楚孚,又一想到過去的事,她當然會——」
關岳升的眼神讓她說不下去了!
關岳升不是普通的傻瓜,他是個愛著小全的傻瓜,她說這些話騙騙其他人可以,但是騙他?呵!犯不著了吧!芳倌深吸一口氣,眼神嚴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