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
她的胸口急促起伏,慌張的眼緊張地四下張望。
「別緊張,他們沒有找到你……」
「伊恩?!」凱莉愕然回頭,用力太猛而讓自己有些麻痺的頸項狠狠地扭了一下,「哎啊!」
伊思很快扶住她的頸子。「小心一點!要緊嗎?」
一股看到親人似的激動讓她幾乎要落淚了,她僅能勉強搖搖頭忍住淚水。「不要緊……真的是你……」
伊恩輕輕扶著她坐直身子,溫柔的眼睛很快上下打量了她一次。「真的沒受傷?我們等一下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我們?」
凱莉四下張望,這個地方除了她跟伊恩之外沒有其他人。
「你一個人來找我?!」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老天!萬一被抓到——」
伊恩很快輕掩住她的唇。「沒有萬一,我對這個地方很熟,他們找不到我們的。」
身在一個溪谷裡,清澈的小溪婉蜒地圍繞著翠綠山谷,周圍全是茂密森林,與阿爾拜特一樣多霧的山嵐緩緩在溪谷之間流動,像是天空中的溪流。
「我怎麼會到這裡的?」凱莉迷們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昨夜失去知覺之前,她身旁全是茂密森林,濃密得找不到半絲光線的森林怎麼會變成如此美麗的溪谷?
「我抱你過來的。」伊恩回答。「這裡已經是兩國的交界處,而且在深山裡,他們也比較不容易追蹤我們的足跡。」
她現在是渾身酸痛,每一條神經都在抗議著威脅罷工,稍稍移動一下姿勢都要蹩起眉咬牙忍痛。
「你……怎麼找到我的?」
「我說過,我對這個地方很熟——」話還沒說完,他已經一把抱起她,往小溪裡走去。
凱莉的臉摹然紅了起來。「你做什麼?」
「減輕你的痛苦。」他歎口氣,突然停下腳步。「別這樣看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她立刻閉上嘴,溫暖甜蜜的感覺充滿了她的心。
伊恩的懷抱很寬大,她從沒注意過原來伊恩有很寬厚的肩膀,溫暖而舒適,像是一張大沙發一樣。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好像她是某種易碎物品。小心翼翼的伊恩連腳步也放得很輕,那分貼心教她的心不由得滿駐溫暖。
伊恩將她放在溪旁的碎石子地上,圓潤圓潤的石子坐起來倒不怎麼刺痛。清澈的小溪流過她的腳,發熱腫痛的感覺頓時舒解不少,只是她的臉還是很紅,恐怕連冰水也解救不了的鮮紅讓她沒有勇氣抬臉。
她突然想到她一直握在手中的相片,立刻驚慌失措地到處尋找。
「找這個?」伊恩將相片放在她面前。
那是伊恩的照片。相片中的他迎著火光綻放微笑,蔚藍色的眸子仰望著天空。
「拍得很好,這是我看過最好的相片。」他說道。
凱莉連忙從他手中抽回相片,羞赧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溪水好像不那麼冰涼了,因為她渾身上下像是火燒一樣,讓她坐立難安。
伊恩會怎麼想呢?她沒命地死抓著那張相片,那模樣一定很好笑吧?她只是一個暗戀他的女子,只見過幾次面便深深愛上他,伊恩會怎麼想她呢?
「別這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緩緩地轉過她的瞼,深情的藍眸望進她的眼中。「我很高興,真的!」
他說他很「高興」,而不是他對她也有同樣的感覺。
羞愧讓凱莉真想立刻死去!
她已經快三十歲了,竟然還像個小女生一樣暗戀男人!伊恩的心裡或許只覺得好笑,而難堪卻讓她抬不起頭!
她別開臉,試圖隱藏自己的淚水,他卻不許。
他輕輕握住她的臉,輕輕地送上他的唇,吻上她的眼簾。「如果我也有你的相片,我一定也會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它。」
凱莉錯愕得睜大了眼睛。他的唇停在她的臉上,很溫柔、很溫柔,像是和風一樣停在她的唇上。
「我不該這麼做的……」他突然歎息了,但是動作卻沒有停止。他的手輕柔地環住她的腰,溫柔的唇貼上她的。
迷漾中,她發現自己竟然微微地發抖!伊恩的手穩穩地抱住她,火熱的唇瓣需索地要求著熱情……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樣溫柔的吻卻依然教她失去理智。
他的吻突然變得熱情狂野起來,凱莉喘息著攀住他的肩,像是汪洋中唯一的依靠,但他猛然抽身,而她僅能靠在他的肩上,抖得像是風中落葉。
伊恩的額緊緊地貼住她的發,她可以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可以聽到他心裡澎湃的慾望。
他突然起身,把自己的身體扔進清涼的小河裡。
凱莉傻傻地坐在溪畔,著魔似的望著溪中伊思的身影。
他修長的身體十分矯健,在小溪之中翻了幾翻,像是在河裡快樂游泳的魚一樣好看。幾分鐘之後他回來了,渾身濕透的衣服貼在他的身上,顯露出健碩的身材比例。
凱莉連忙別開臉。再這樣下去,不但伊恩要游泳,只怕她也得跳下去叫自己冷靜。
懦濕的黑髮貼在他的臉上,原本斯文清秀的臉突然變得充滿了男性的野性美。脫下眼鏡的伊恩看起來多麼俊美動人!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坐在她身邊靜靜地喘著氣。凱莉不敢回頭看他,咬著唇,她有些無助地低著頭潑濺溪水。
「你不問我為什麼對這個地方如此瞭解?」他突然開口。
心頭的謎團與好奇讓凱莉回頭。望著伊思那張極為男性化的臉,她有些迷們。
「你說你對這個地方很瞭解,昨夜你又帶著人來救我們……難道你真的不只是一個醫生?你是奇亞卡克的密探是嗎?」
「密探?不,我不是他的密探,我應該算是他的夥伴。」伊思苦笑著回答。
他重新戴上眼鏡,進濕的頭髮不斷滴著水,讓他的鏡片裡出現了些許霧氣。是她看錯?還是伊恩的眼睛裡真的寫著傷痛?
「奇亞卡克是我的大學學長,他畢業之後還是留在美國鼓吹民主運動,同時尋求西方人士幫助他的祖國。奇亞卡克是個非常有較力的人,我被他那熱情熱血給深深吸引住,所以當他回阿爾拜特的時保,我也跟著他一起回來了。剛開始我只是幫助他,單純的執行著醫生的天職,但是戰況愈演愈烈,我們許多同伴都死了,我的身份也開始慢慢轉變;起先只是幫助一些被追捕的同志逃亡,然後幫助他們抵禦政府以及依特丹人的攻擊,到最後,我變成一個游擊隊員,開始當一個為阿爾拜特的民主自由而奮鬥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