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說是為了什麼事呢!」
「反正我也不想聽。」
「柴濟剛!你墮落我不管,你頹廢我也可以無所謂!但是你這個樣子,會不會有點過分?拿自己的事業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啊!」
柴濟剛那雙冷冷的眼淡淡地掃過她。
「你要是不耐煩搞間公司,大可以關掉它。」
「是喲!說得倒是挺容易!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那間公司我也有一份的。」歐勝語瞇起眼睛。「你可以把你的那部分關掉,可是我的部分不行。」
柴濟剛停下腳步,那冷冽的表情看起來好像面對自己的生死至敵一般。
「隨便你!你要是喜歡,你大可以把公司賣了,拿走屬於你的那部分,我也不在乎。」
「呵!你當然不在乎,反正那間公司現在也已經不值錢了嘛!賣又能賣多少錢!比起二十年前,它的價值可能還剩不到一半。」
他瞇起眼,歐勝語毫牽不畏懼地回視他。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如果你是男人,我會讓你後悔這樣對我說話。」
歐勝語撓撓眉。
「你盡量說吧!我很懷疑你現在還能對誰造成威脅。」
柴濟剛猛然轉身離開,背影的怒氣已經足以燒掉一棟大樓。
等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歐勝語才緩緩地歎口氣……她說的話真的也太毒了點,但是即使這麼毒的話,還是無法讓他恢復一點生氣。
是生氣,不是怒氣。柴濟剛的怒氣已經燃燒了幾十年了,那麼大的火若換了別人,可能早已自焚身亡,也只有他能在那麼大的怒火下苟活那麼久。
她舒口氣,有些沮喪地坐在那裡仰望這山上的星空……
要怎麼樣才能讓柴濟剛恢復他以前的光采?
要怎麼樣才能讓展龍企業再度活起來?
她看著眼前偌大的別墅。這裡曾經冠蓋雲集、曾經是頂尖的豪門巨宅,可是如今的冷清,卻讓它看起來像一座墳墓--一座活埋柴濟剛的墳墓,而陪葬的是他的企業、未來、一輩子……
她可以就坐在這裡看著……看著他埋葬在這裡,但是……但是他是她僅剩的血親了。
對!問題就在這裡。
歐勝語悲慘地歎口氣……是的,柴濟剛是她僅有的大哥了。
第二章
「濟剛,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位小姐已經把她自己封閉起來了,或者她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也說不定。一個人一旦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又怎麼會清醒過來?」
方醫生歎口氣放下聽診器,他對跟前的小女孩真的已經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了。他也知道如果再繼續下去,她很可能真的會變成毫無知覺的植物人。明明知道這是心理導致的生理病變,也毫無理由為此賠上一輩子啊!但是還能怎麼樣?她就是不肯醒啊!
柴濟剛的表情相當嚴肅。即使他們已經是麼多年的老友了,但看到他那種表情,方克偉還是忍不住歎氣:
「濟剛……」
「我只想知道如果她一直這個樣子,到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方克偉想了想,勉強笑笑。
「植物人。」
柴濟剛有些錯愕地抬起眼。
「你是說……她很可能就這樣一輩子躺在這裡,再也醒不過來?」
「我很不願意這樣說……但是……」方克偉歎口氣看著他。「這是事實!濟剛,你得要有心理準備,她與你畢竟非親非故,你沒必要——」
「沒事了,請你們出去吧!」柴濟剛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濟剛——」
「我說出去!」
方克偉無奈地轉身走出去,護士則緊跟在他的身邊。
柴濟剛咬牙注視著眼前的小女孩,她就這樣了無生氣地躺在他的面前,好似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生一世躺下去,讓他看不出她眼睛的顏色,也讓他看不到她笑起來的樣子。
那跟死了有什麼兩樣?躺在他面前的,也只不過是一具活著的屍體!
怒氣突然地捏住了他,他無法忍受地將小女孩的身體抓了起來,對著她的臉大吼:
「該死的!你別想就這樣死了!我不允許你這樣死掉!我們根本還不認識,你膽敢就這樣死在我面前?你她媽的有種!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我叫你睜開眼睛!要是你打算就這樣躺在這裡一輩子,還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扔到山下去餵野狗!你現在就給我乖乖地睜開眼睛!」
「濟剛!」
方克偉在外面聽到他的怒聲,立刻衝了進來,一看到他正在做的事,簡直嚇壞了!他沒命地衝上去抓住柴濟剛吼道:
「濟剛!你瘋了?你這樣會弄傷她的!濟剛!」
「滾開!」
柴濟剛沒好氣地握著小女孩的肩,威脅地瞇起眼睛。
「你給我聽好!你這幾天吃我的,喝我的、睡在我的床上,你連一句謝謝也沒跟我說過!你她媽的有種現在就給我死,我上天下海也要把你抓回來,聽清楚沒有?」
「濟剛!你真的瘋了!她現在什麼都聽不到,你說這麼多做什麼?你——」
「啊——」在一旁的護士突然驚訝地叫了起來:「她醒了!」
他們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柴濟剛停手,怔怔地注視著自己手裡的小女孩。
她真的醒了!那雙清澈的眼睛像是一汪深潭似的注視著 老天!他真的把她給罵醒了!?
◎◎◎◎◎◎
那是一排臨時搭建的簡單木屋,外表破破爛爛的樣子,看起來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光是看著外面,自然可以想見裡面的情況恐怕也不樂觀,慘狀實在讓人很難想像這種地方居然還真的可以住人!
歐勝語看看自己手上的資料。乖乖!不得了,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門牌號碼!她著資料上的號碼找到了中間的屋子敲敲門。
「誰?」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歐勝語還來不及回答,小女孩已經打開門,霹出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你要找誰?」
歐勝語低下身子微笑地問:
「請問林金土先生是不是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