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啦?」
「沒有。」妮妮看著小路,他那一臉無賴令她恨得牙癢
「我已經到公司了,晚上你幾點上班?我去接你。」
他又欺過來,威脅著要搔她的腰。
妮妮又叫又笑地閃開。「不要鬧了啦!」
「你有客人?」
「對!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小路靠近話筒大叫:「也是現在的男朋友!」
「小路!」
另—端沉默了—下。「你還跟他在—起?」
妮妮幾乎是不忍心地歎了口氣。「對不起……」
「沒關係……」對方乾笑兩聲。「那我不打擾你們了!」說著便掛上了電話。
妮妮瞪著他。「你看!都是你啦!人家對我很好的!」
「是啊是啊!我當然知道他對你很好!」小路也瞪她,齜牙咧嘴地威脅。「對你很好,你就變節是不是?看我怎麼修理你!」
「救命啊!」她笑著尖叫起來。「不要鬧了!好癢!」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啦!」她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倒在他的懷裡喘息著。「人家真的不敢了啦!你不要再玩了!我快不行了!」
小路抱著她,深情款款地吻她,手不安份地輕撩她的發。「那怎麼辦?」
她的喘息換成另外一種,偎在他的懷裡輕輕扭動。「你說呢?……」
愛——從來不曾停止,不管是造成傷害,還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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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色如鐵地將支票用力拍在桌上。「你叫林哲夫少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要怎麼樣衝著我來都可以,為什麼要傷及無辜?阿寶現在還躺在醫院裡,被打得不成人樣!」
「他不會這樣做的!如果他要做也不會用這種手段!」冷銀嫣焦急地搖搖頭辯解,看著他那張被打得扭曲的臉,無比心痛!
「你還替他說話!」小天不可思議地瞪著她。「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還替他說話?」他冷冷地瞅著她。「有時候我真的不得不懷疑,你心裡根本是愛著他的!」
「我是就事論事,你不要扭曲我話裡的意思!」
「好!就當是就事論事好了。」他坐在沙發上,眼裡閃著冷酷的光芒。「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呢?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麼辦?」
冷銀嫣閃避著他的眼神,身軀僵硬起來。「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冷笑著。「你是準備看著他打死我?還是怎麼樣?」
她閉了閉眼,忍耐地歎口氣。「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小天一室!
現在她也會反抗了,是終於意識到他們之間地位的尊卑了嗎?
他是那麼地卑微,卑微到甚至連發脾氣的資格都沒有!
是啊!他憑什麼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他只不過是個男妓!
只要花得起錢,誰都可能買到的男妓!
冷銀嫣走到他的身邊,眼神無比困惑。「我到底該怎麼
做?」
「我不知道。」他平靜地回答。
「你不知道?那到底有誰知道呢?我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得如此複雜!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無助的模樣,但他只能狠下心來開口:「只有你自己知道,結束或繼續我們的關係。」
「結束或繼續?」她又重複他的話,看著他的眼神彷彿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語。
事情就這麼簡單嗎?結束又如何?繼續又如何?以後又如何?
她一直看著他,驀然明白他只是在逼她。「你希望我們分開?」
杜小天一愣。「我沒有那種想法!」
「那你為什麼要逼我?」
他竟失笑了。「我逼你?沒搞錯吧?是他找到我頭上來的,我有權利逼你嗎?我有資格逼你嗎?你什麼也不知道,那我該怎麼樣?坐以待斃?還是逃之天天?」
冷銀嫣沉默著,用顫抖的手點起一支煙。「阿寶現在怎麼樣了?」
「斷了一根肋骨,醫生說休養一陣子就投事了。」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希望我離開他嗎?」
他沉默地看著天花板。
他希望她離開林哲夫嗎?啊!這個問題可難倒他了。
於是他只能問:「希望又如何?不希望又如何?」
她平靜地。「希望,我就離開他,不希望我們就——」她頓了一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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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凝重地歎口氣,望著他的眼神有些奇異。
阿南焦急地追問著:「到底怎麼樣了?她沒事了吧?」
「目前暫時沒事。」
他這才放下心來,一想又狐疑地問:「暫時?」
醫生推推他的眼鏡。「孩子也保住了,母親方面除了有點擦傷之外也沒什麼大問題——」他停下來,無比凝重的。「不過孩子恐怕要拿掉。」
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為什麼?」
「何先生,你本身沒做過檢查吧?」
「檢查?」
醫生點點頭,語氣像是宣判死刑一樣。「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有梅毒?」
如雷一響!
他定在當場,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這樣?——」
「如果母體帶有梅毒,那麼生下來的孩子多數不正常,
而且會危害到母親的生命安全,所以我們建議你最好是和你女朋友商量一下,盡早把孩子拿掉!」
他呆住了,幾乎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見到他的兩片嘴唇下斷地動著——
「商小姐的病狀並不嚴重,我想現在開始治療的話,痊癒的機率很高。這種國際梅毒比較麻煩……何先生?」
阿南抬起眼,眼裡面仍是不可置信的沉痛。
醫生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別太難過;我想你最好做做檢查,目前我們正在測試你女朋友是不是染有AIDS,為了安全起見你也檢查一下比較好。」說完他便搖搖頭離開病房門口。
他站在那裡,不停地顫抖著,全身像是泡在冰水裡一樣,拳頭握得死緊——
殷素素!他要殺了她!
「阿南!」碧雪在病房裡微弱地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