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三個愛情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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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她溫柔而毫不知情地撫著他的發。「因為我希望是個小阿南,長得像你,脾氣也像你……那不是很好嗎?又高大,又英俊……」

  他的耳覆在她的小腹上,忍著自己的淚水不讓它落下來——

  千萬不要是個男孩!

  他多麼痛恨自己的行徑!多麼多麼痛恨!

  「南?」「我希望是個女孩子。」他強掩聲音裡的顫抖。「像你一樣的女孩——碧雪,或許我們該結婚了。」

  她一愣。「為了孩子?」

  「也為了你,我不希望你沒名沒份為我生孩子,也不希望將來孩子出世是個私生子!」

  碧雪失笑地扶起他的頭,清澈的眼睛直視著他。「我不在乎的,孩子也不在乎,上次你不是才說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嗎?你不用擔心我和孩子,我們現在都很好啊!等孩子出世帶他一起參加婚禮又有何不可呢?」

  天啊!他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樣一個好女人!

  阿南擁住她,咬住牙強忍、心中愧疚不安的痛苦!

  如果——如果他何傳南再冒險讓她們母子受半點苦,那他根本不是人!

  他已不能再冒險了!

  ***

  「我操你娘!」小常生氣地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我好不容易說服那個老女人買你的全場,結果你給我搞這種飛機!你存心要拆我的招牌啊!」

  「可是——可是她帶我上賓館,又要我做——做那種事!我做不來——」阿寶囁嚼地申辯,聲音卻十分微弱。「她好髒……」

  「髒!」小常怪叫:「要不髒她也不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冰清玉潔的純情少男啊?」

  「不是啊!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惡狠狠地貼近他的臉齜牙咧嘴地。「只是你再這樣下去永遠別想紅!只是你再這樣下去就給我滾蛋!」

  他只是慌亂地,不停地點著頭。「我知道,下次不會了!」

  「最好是這樣!」阿常狠瞪著他,突然瞇起眼。「能不能借問一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東西?扮黑社會啊?」

  阿寶傻笑地拍拍自己的黑風衣。「我裡面穿了客人一定會喜歡的衣服,你不是一直說要引人注目,要有特色嗎?我穿來了。」

  「喔?」他斜睨著打量他,氣略略平了些。「我看看。」

  阿寶開心地點點頭,非常戲劇性地退後一步,拉開衣服

  「我的媽啊!」阿常立刻慘叫,他裡面竟穿了超人裝!鮮紅色的超人裝!「你有病啊!」他怒不可遏地咆哮:「你當我這裡是化妝舞會啊!」

  阿寶被他嚇了一大跳,連忙拉好衣服,有些瑟縮委屈地。「可是,是你說……」

  「立刻給我滾出去!」阿常大叫:「我怎麼會用你這種弱智?滾吶!」

  他又嚇一跳,被老虎追趕似的,立刻打開門逃之夭夭!「真他媽的氣死我了!」他怒罵著,不時用手按住自己的臉,怕它會掉下來似的。「給他一氣我至少老個十歲!不能氣!不能氣!」

  一旁,直沉默的小天早已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眾所皆知阿常是個同性戀,而且還是個不折不的O號,在家裡養了個小白臉,他自己也從不忌憚些什麼,沒事就到處物色下一個獵物,不過他從不打自己人的主意,美其名當然是好兔不吃窩邊草,說得明白點就是他怕會得病!

  「死小天!你還笑得出來!」他又恢復他那嗲聲嗲氣的噁心樣。「你比阿寶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他勉強止住笑。「謝謝,我不會穿超人裝來上班,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誰跟你說這個?」阿常不悅地自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不客氣的扔在他的臉上。「喲!假清高啊?沒事耍帥啊?誰理你!」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信封上娟秀的字跡寫著:小天,裡面自然是張支票。

  阿常以理解的眼光看著他。「平常人想牽牽林夫人的手都辦不到,她肯讓你上床是給你面子,你不肯拿錢就是不給她面子,不拿錢?嘿!不拿錢是你嫖她還是她嫖你?」

  他陰沉地瞪著那張支票,有種想撕碎它的衝動!

  可不是嗎?有錢人花錢買安心是常見的事,快不快樂是另一回事,交易就是交易。

  事實上,在她的心裡,他不過是個賣肉的!

  「小表弟!」阿常過來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幹這行的誰不想呢?抓著大戶海撈一票,然後全身而退是不是?想法人人都有,不過林夫人是不能動的,她有後台!她是別人的禁臠——」

  「夠了!」他大吼一聲站了起來,狠狠瞪著他。「規矩多的是,我條條都明白,你少對我說教!」

  「喲!說不得啊?」小常聳聳肩,不在意地揮揮手。「那我也不說了,你走吧!不過到時可別怪我沒警告過你!」

  小天猛然起身走出他的辦公室,耳邊傳來小常一聲不屑的冷笑——

  端起一杯XO,這是過去他絕喝不起的酒,而今它氾濫得令人厭倦!

  呵!這就是台灣,什麼光怪陸離的事都可能會發生。過去女人陪酒見不得人,現在女人陪酒很正常,連警察都上酒家,說不定某一天男人陪酒也可以正常到讓柴契爾夫人上酒廊。

  有何不可?沒有哪條法律規定男人不能陪酒,沒有哪條法律規定男人不能戀愛——

  狗屁!

  他突然有種將手中的酒杯砸成碎片的衝動!

  去他的世界!

  去他的現實!酒女,舞女,甚至妓女,上星期五餐廳是司空見慣的事,她們是男人們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那些女人們誠如她們自己所說的,殘枝之下不過是一株株人工的殘花敗柳,幾乎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平時她們受著男人的欺凌,賺了錢便來這種地方一拂千金!

  心疼?啊!不會,只有花這種錢是不心疼的,那彷彿是解救她們可憐自尊唯一的方式了。變態?或許吧!變態的定義範圍太大,沒有人有空深思那麼可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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