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番兩次要捉茜莉雅公主,到底為什麼?」橫豎都要死,乾脆問明白。
「無論青珀在誰手中,只要它還在銀月古都,就可以拿這個刁蠻公主來威脅月帝,要月帝找出青珀來交換公主。」
「你這麼確定青珀在銀月古都?」
「冬之聖使和我的同伴一起消失在北彎山,這一年來我一直留意銀月古都,直到現在我可非常確定,青珀還在銀月古都。」以青珀那般強大的靈力,有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
「如果青珀是由銀月古都被帶到另一個空間呢?」蘭飛冷嗤。「若真是如此,你怎麼留意銀月古都都沒用!」
覆面魔人沈默了。
「更或者,你的同伴早就拿著寶物逃回妖魔界,畢竟你這個修羅界的半神魔人,再怎麼厲害,妖魔界也不是你能擅自來去的。」蘭飛挑起魔與魔之間那根不信任的弦。
「不可能!」覆面魔人忽然激動起來。「魔界至尊的承諾,只要將冬引上勾,就將青珀賞給我!」
魔界至尊!蘭飛的紫瞳瞇起,冬說的是真的。
「不但派出他的得力大將,還承諾會助我得到青珀的力量!」
「可是青珀卻隨著他的得力大將一起消失了。」蘭飛好笑。
「真是感謝你的提醒呀,春之聖使,讓我更明白,得捉住公主來威脅月帝開啟通往妖魔界的門。」
「你作夢,連續冒犯本公主,王兄不會放過你——啊——」「啪」地一聲,空氣中漩出強烈的氣流摑過茜莉雅的面頰。
「再吵,我先挖了你兩顆眼珠子!」覆面魔人叱喝。
「哼!」蘭飛忽地冷冷沈笑。
「死到臨頭,還有心情笑!」
「我笑你這個陷阱誰也困不住。」白髮下的唇低喃著。
「什麼?」沒聽清楚她的話,只見她轉向一旁的巖壁。
月光下,光滑如鏡的巖壁,清楚的照出蘭飛的臉,縱然手腕被縛,手指卻按住巖壁上映出的眉心,紅唇催動咒語——
奉天地之名,穹蒼聚氣——
巖壁反映出的眼,瞳彩轉深,當週遭的氣流因亢揚的聲音改變時,手指已劃下解印咒,覆面魔人大驚!
日月,開我封印——
金色的強光隨著她的揚叱迸放,雪白的長髮漂上栗色,而至櫻花印浮出時,燦亮的金穗膚色綻出強光,烈焰似的光芒讓這些縛於手腳上的黑籐全數枯萎,胸口上的長矛瞬時化為灰燼!
「公主,快過來——」蘭飛一落地馬上將茜莉雅拉到身後,一揚手,枷鎖卷咒已隨著她舞動的手在週身劃了一圈圓禁界。
「呼……」終於成功,蘭飛雙腳癱跪而下。
「蘭飛!」茜莉雅想扶起她,卻見她胸口淌下更多的血。
「唔……」血不停迸湧而出,現下她靈力不夠,根本沒辦法以枷鎖卷咒對抗眼前的魔人,只能以卷咒圈成保護結界。
「原來你真的傷得不輕!」看她先前的模樣,茜莉雅還以為她沒自己想的那般嚴重。
「胸口被人……開個洞,哪會不嚴重……」
「你幹麼撐得像沒事一樣?」
「這是……嚇阻敵人,演……得不賴吧!」不這樣,覆面魔人會毫無顧忌馬上出手殺她。
「你……你的血越流越多……嗚……」茜莉雅公主拿衣袖要壓住她胸口湧出的血,卻很快被血染紅了雙手。
「公主……別管這個了……聽我說……」
「血流更多、更多了……」茜莉雅像沒聽到般,只是拚命的想摀住那個不停湧出血的傷口。
蘭飛虛弱地扯開一抹笑。「我看你的……眼淚流的比我的……血多……」
「嗚……你不要再笑了,好難看喔……」茜莉雅哽咽道?「狼心狗吠,老實說,你會不會死……嗚……如果你死了,我就是害你的人……嗚……是兇手……」如果不是她叫住蘭飛,長矛也不會穿過她的胸口。
「我很想讓你……愧疚……可是跟你……沒關係,是我太大意……」身為四季司聖,緝拿危害人類的妖魔是她的職責,且明知有個未逮到的敵人正在窺伺,不但大意的失掉戒心,還差點殃及無辜者,她有失職責,現在得想辦法安全脫身才行。
「別……別哭了,你怎麼跟賽達一樣……能流這麼多淚呀……」拚命用殘存的力量維持意識,一旦她倒下,枷鎖卷咒也會失去結界效用,到時就危險了。「我不會死……受這點傷就死,我春之聖使……豈非太沒用……」蘭飛極力壓下一股要奪喉而出的衝力,現在如果吐出胸中瘀血,公主大概會昏倒,到時更麻煩。
「可是……」
「別說……了,現在要脫身只能……靠你……」
「我!」茜莉雅惶恐。「我什麼都不會呀,我沒有法力、不會劍術——什麼都不行呀」
「公主,你別怕……月、月帝與除了擁有守護人民的……結界與言靈之力外,也是連……反擊的法力都……沒有,面對妖魔他也只是個……平凡人,可是……月帝還是扛下了守護整個銀月古都的大任……我想他是個很有勇氣的人……對不對?」第一次,蘭飛感同身受的欽佩月帝。
噙著淚,茜莉雅頷首。
蘭飛鼓勵地拍拍她的面頰。「你是月帝的妹妹,一定有……跟你哥哥一樣的勇氣。」
「可是……我、我好怕,萬一……」
「你不是很想當四季司聖,就當這是你……修業前的……訓練,而且我不是要你去殺敵,只是要你……將聲音借我……」
「聲音?」
「我……現在的靈力之音太弱,喚不出青泉杖和……聖獸,所以……唔……」蘭飛咬牙嚥回差點要吐出的血,卻還是從唇邊溢流而下。
「好、好,怎麼做,你告訴我,別再浪費多餘的力氣說話了!」茜莉雅公主以袖子擦掉她唇邊的血。
「把……把右手伸出來。」蘭飛交握住她的右手。「把我的靈氣……渡給你,成同一個步調的靈波。」
茜莉雅感覺到一股微麻的熱力從掌心源源不絕傳來,而蘭飛的臉色像生命力褪去般,變得又青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