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很瞭解銀月古都嘍?」
「還可以吧!」
「見過新任的月帝嗎?」
席斯看她一眼,沒說話。
「很可怕嗎?」每當席斯不回話時,就代表情況有異。
「嗯,不太好形容。」
「第一眼的印象呢?」
「絕對是個會讓你當場震撼到說不出話的人!」
「明白!」聽起來就是個狠角色,不愧是年紀輕輕就繼承大任的人,完全不難想像。
蘭飛對此行實在沒什麼好預感,眉頭從一出發就跳個不停,還是快快執行完任務,離開銀月古都。
「主子,別一想事情就不看路,宮殿往這邊走。」另一隻大手掌將她差點撞到人的頭擋住,指出正確方向。
蘭飛歉然一笑。「謝謝你,蝶迦羅。」她對身後魁梧精悍的男子頷首。
「既然易裝成男孩子,舉止該有男子的穩重,別太冒失。」幻龍族的蝶迦羅,為了保護主人,經常化成人形隨侍在側。
「我會注意。」真麻煩!「賽達呢?」這隻大蛇鳥吵著要來,怎麼四處沒看到影?
「從一進城它就被旁邊賣各種鳥蛋的攤子給吸引過去,應該還在那邊吧。」席斯聳肩,那隻大蛇鳥一看到蛋,口水都快淌下來。
「鳥——蛋!」蘭飛下巴差點掉下來,揪住席斯領子大喊:「你看到還不抓著它?」
「你沒交代呀!」
「這需要交代嗎,賽達本就是只——」還來不及講完,遠方已傳來尖叫!
「妖怪呀——有妖怪進城了——」
「好大的蛇頭——還吃光了好幾籠蛋——」
隨著驚聲大喊,街道頓陷一片混亂!
「救命呀——」
「它抓住一個女孩子了——」
倉皇奔跑的人潮,讓蘭飛一行人動彈不得。
「不好了,驚動宮殿的侍衛了!」蝶迦羅看著幾道從宮殿飛出的光束,橫越上空而去。
這下不妙了。「蝶迦羅,你照顧席斯。」蘭飛當下縱身躍起,凌空越過人潮奔去。
沒想到一來銀月古都,就有這麼熱鬧的開場,席斯大感有趣的再灌它一口美酒。
「席斯大人,你顯然不具有神職者的美德。」蝶迦羅看著他酒不離口,平時一副懶洋洋的不起勁,只有見到事情發生時,整個勁頭都來了;若事情不夠大,他還會推波助瀾。
「這是鍛煉,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讓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再從中學習笑看世間萬物演變的定力,要練到這等境界,得要有堅強的意志力。」席斯振振有詞的說明這項偉大的鍛煉。
別說他完全沒有神職者的隱世低調,美酒與賭還是他的最愛,對他而言,要想生活不無聊,就要有小事鬧大、大事震天的能力,興風作浪之餘,還要懂得全身而退,然後邊看戲邊品美酒,才是過癮又愜意的人生。
「堅強的意志力?」看眼前這團亂,他面龐放光紅潤異常,蝶迦羅歎道。「我看這只需要惡劣的本性!」這樣的人竟擁有大神官的崇高地位!?
「惡劣的本性……」席斯笑瞇瞇。「比起銀月古都的少年月帝,我可算表裡如一。」他別具涵義的望向矗立前方的城堡,哪怕如此遠的距離,依然能感覺到那股掌控整個銀月古都的力量之源。
空氣中傳來波動,城堡裡,一雙優美的唇,淡揚起。
「以我們靈界聖獸的眼來看,席斯大人在人類中可算莫測高深,還請大人能對主子高抬貴手,別將她當成鍛煉意志力的對象。」蝶迦羅想為率性的主人排除麻煩。
「真是忠心為主呀……」他漫應說著,隨即看到宮殿飛出的侍衛越來越多。「蝶迦羅……你還是先回靈界吧,否則賽達的身份已經暴露,魍蛇鳥和幻龍族兩大聖獸同時出現,叫人不懷疑飛飛的身份都難。」
「主人就請席斯大人多費心了,主子若有任何需要蝶迦羅一定馬上應召而至。」為免主人苦心易裝的身份毀了,蝶迦羅恭敬一揖後離開。
「接下來,好戲可上場了。」席斯看著前方的人潮,忽感扼腕的彈過手指。「真該先跟蝶迦羅押一局,猜他主子對上月帝能全身而退嗎?」
以他擅於觀星預測來看,這兩人的互動糾葛,真是值得押一注!
「放開我——救命呀——」街道上,完全變回蛇頭大鳥身的賽達,偌大的蛇頭對著一個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孩晃著。
「公主!」皇宮侍衛陸續趕到,團團圍住賽達。
「快殺了這隻怪物——如果敢讓它傷害我——王兄一定不會放過你們——」茜莉雅公主抱著一根大圓柱喊著。
「嘶——賽達不是怪物——是你先搶我要吃的蛋——」賽達氣憤的鼓動翅膀,揮起沙塵。
「公主,你冷靜,妖獸或魔物不可能進得來銀月古都,能夠進得來銀月古都的唯有靈界聖獸,聖獸通人性,只要別招惹它,是不會有生命之憂的。」為首的侍衛隊長小心地指示屬下慢慢靠近。
「我管它是不是聖獸——長這種德行——醜死了!」茜莉雅公主大喊。
「賽達不醜,你才是大醜女——」賽達氣得大鳥爪頓地一踩,龐大的身軀,讓地面一震。
「說本公主是醜女!」茜莉雅公主不得了的叱道。「隊長——殺了它——我確定這只是妖獸,只有妖獸才不會分辨美醜——」
「公主,忍著點,否則就算是聖獸,如果一直刺激它,也是會傷人的。」
「憑本公主的身份要我忍一隻妖獸?」
「冒瀆上古神獸,就算你有再尊貴的身份也該死——」賽達犀銳的蛇眼,充血般的火紅,殺氣騰騰,靈界聖獸極為驕傲,說它們是妖獸,就有如冒犯王者的尊顏般,該死!
「公主——」看到眼前的龐然大物將大鳥抓向抱在圓柱上的茜莉雅公主,侍衛們全大驚,正要採取行動時,另一個聲音更快來到!
「賽達,住手!」來人修挺的身形迎風立於大蛇鳥頭上。
「主——」聽到蘭飛的聲,賽達有如受到委屈的小孩見到父母般,然而哭訴的聲還來不及出口,就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它整個往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