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整間辦公室裡的人都在看他們,如果她現在不走,事情會更嚴重。
天哪,她覺得自已糟糕透了!她不但沒讓情況好轉,相反的只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美俐難過的轉身離開那裡,不敢去想像那扇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學剛……"
"不要說話,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儀容離開這裡。"
辛芷恐慌地看著他,而方學剛卻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眼。"回家去休息,我們晚點再談。"
"真的?你真的會找我?"辛芷幾乎落下淚來。"我真的很抱歉……"
"回家去,辛芷。"學剛沒表情地說道:"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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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緊張,你以為他會怎麼樣?吃掉她?分屍案?還是痛毆她一頓?"方掌珠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放心吧,學剛不是那種人。"她居然在吃蛋糕,前一陣子她還怪她不求上進,不去減肥,現她卻吃蛋糕吃得那麼理所當然。
"可是我看他的表情好可怕……"
"他的表情什麼候不可怕?"
"不會啊……"美俐還是很擔心,她覺得掌珠心中的方學剛和她所認識的學剛有好大一段距離。"他平常還不錯,只是嚴肅了一點而已。"
一點?呵呵,不可能吧?方學剛的嚴肅豈止一點?根本就是好大一點。掌珠詭異地看著美俐,怎麼什麼人擺在身邊都全成為善良小天使?是宋美俐的眼光特別怪異,還是有什麼特殊魔法?
"我真得我好糟糕……"
"不是你很糟糕,而是那樣的事情原本就很槽糕,你根本不必插手的。他們誰想娶誰,誰想嫁誰,到底跟你有什麼關係?"掌珠揮揮手。"我覺得你管的事太多了。"
"怎麼會太多?那都是我……"她原本想說那都是我的家人,一想不對,話鋒立刻一轉;"他們都是我們的家人啊。"
"不是我們,而是你。"掌珠卻更正她。"他們現在都是你的家人。"
"別說得那麼無情。"美俐歎息。"我不相信你真的一點也不留戀那個家,掌珠,如果你不改變你的想法,將來我們換回身份的時候你會和過去一樣痛苦,那麼現在發生在我們身上的奇跡本就連半點意義都沒有了。"
"那是你的想法。"方掌珠嘴硬地回答。"我不認為那種事會再發生一次,而且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根本不想回到那個地獄裡……"
"那不是地獄。"
"對你來說不是,因為你沒嘗過那種深刻的恨意。"
"我的沒嘗過那種恨,發生種事情大家都不願意……"
"誰不願意?"掌珠冷笑著打斷她。"只有我和我母親不願意吧!他們哪裡不願意?他們甚至迫不及待到不肯等我媽媽過世。"
"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麼樣?"掌珠的怨恨在眼裡跳躍。
美俐有些沮喪地垂下頭:"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到底怎樣,我只知道人都會錯,大家都會有錯,你又何必牢勞抓著過去的忿恨不肯放手?"
"啊,大家的確都會犯錯,但是有些人的錯誤可以原諒,有些人則否,而他們犯的正是不能原諒的那一種。"
"即使他們是那麼的愛你也不值得原諒?"
"愛?"方掌珠被火燙到般跳起來。"別跟我胡扯些什麼愛的屁話!他們要是真的愛我,又怎麼可能那樣冷血的對我們母女?"
"掌珠……"
"狗屁!那是愛?那只是補償!而他們,就算用他們全部的生命來補償,也無法還我一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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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他真的沒有騙她。
辛芷手忙腳亂地梳理頭髮,自己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她塗口紅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她好怕啊,深怕學剛就這樣離開了她,再也不給她辯解表白的機會。
但是他真的來了,現在就在樓下等她,這也許是她最後的機會,她絕不輕易放棄。
十五分鐘之後她終於下樓,在公寓前的小公園裡見到沉默等待著的學剛。
辛芷深吸一口氣,止住顫抖的手,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學剛……"
學剛回身,無言地看了她一眼,大手指指面前的石椅。"坐吧,我想我們也該好好談一談了。"
她的心跳停止,過了好幾秒才又急促地跳動起來。"學剛,我今天真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一時情緒失控……"
"我不怪你。"
辛芷楞楞地看著他,他說"不怪",是什麼意思?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不由自主感到一陣寒冷。
方學剛歎口氣,平靜地苦笑了兩聲。"那不是你的錯。"
"不!那是我的錯!"辛芷恐慌地喊了起來。她撲到他身邊,那雙清澈大眼裡已蓄滿淚水。"學剛,那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只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學剛無言地看著辛芷,她看起來那麼傷心,讓他幾乎不忍心再說下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現在不更正他所犯的錯,將來只會更糟糕,她會更傷心。
"你不相信我?"
"不是這樣的。"他握住辛芷的手,很努力地想擠出笑容,但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辛芷,這件事根本就是個錯誤,不是你的錯,而是我的,是我犯下這荒謬的錯誤,該求人原諒的是我才對。"
"不是不是不是!"她出聲打斷他,怎麼也不讓他說下去;"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你沒錯……"
"辛芷。"學剛握住她的手晃了晃。"辛芷……"
她卻不肯清醒,只是拚命搖頭,疊聲又疊聲地嚷:"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你聽我說……"她還是不聽,方學剛猛力搖撼她。"辛芷!她冷靜一點!"
"我不要冷靜!"辛芷哭著吼道:"我為什麼要冷靜?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說這一切都是錯的,你要說算了吧,我為什麼要冷靜?你給我一個美麗的前景,然後你現在要在我面前硬生生的打碎它,我為什麼還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