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倆位小姐一點也不被你那著名的宗氏魅力所影響,如果要我說的話,現在她們看起來就像要上絞刑台一樣。」賀東有些好笑地看著她們,表情十分有趣。
宗撼一派悠閒地微笑著,似乎對目前的情況也感到興味盎然。他拿著水晶酒杯輕輕搖晃著;合身的西裝穿在他身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股說不出的粗獷!
他的身材很高,肌肉勻稱,看起來像是個長年在戶外工作的男人,而不像個設計者。他濃濃的粗眉輕輕地揚著,深遂的眸子總有種令人高深莫測的感覺;在他的身上,似乎隨時會發出原始魅力——而那和他文明的外表可沒有半點關係!
賀東和他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說賀東是金童一點也不為過。
和宗撼比起來,賀東根本是個白馬王子。他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看起來就是一派紳士的模樣,和宗撼的粗獷有著天壤之別。當然,那是說他如果沒有被激怒的話!
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寧可去捋虎鬚也千萬不要激怒這兩個人。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冷血的程度會超出任何人的估計。
「你好像對那個錡小姐很有興趣?」
「可以這樣說,難道你不覺得她很眼熟嗎?」宗撼飽含興味地打量著錡齊。「我怎麼有種感覺,我們應該老早就認識她了呢?」
賀東經他一說,忍不住多看了錡齊兩眼,想了一想:「你覺得又是老將那隻老狐狸的詭計?」
「也許。」宗撼笑了起來。「如果是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我們的禮貌呢?」他說著,人已經朝她們走去。
錡齊和國恩看到他們簡直就要落荒而逃了!偏偏他們居然還一臉微笑地朝她們走來。
「這下在劫難逃了!」國恩兩眼發直地呻吟。
錡齊只覺得冷汗在背脊上形成,她勉強鼓起勇氣:「至少我們也要有點冒險精神吧?老將不會冒險失去他最得力的兩員大將!我們就當作在執行任務,只不過這次要偷的是『信任』。」她僵硬地微笑:「他們來了!」
「我知道,如果我們可以通過這一關的話,第一件事是掐死老將!第二件事是去報考演員訓練班。」國恩苦笑著,那表情和哭沒什麼兩樣。
等到她們回到家,兩個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彷彿打了一場大戰似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老將居然還很高興地把我們交給他們,讓他們送我們回家!一路上我都覺得自己身邊坐的是只惡狼。」國恩搖搖頭:「我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了,如果再和老將合作下去,我大概活不到下一個任務!」
錡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癱在沙發上回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光是想到宗撼那雙深邃的眼睛她就不寒而慄!那種眼神彷彿他什麼都知道似的。
在他那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之前,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整個夜晚她都戰戰兢兢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小心翼翼,深怕說錯了什麼引起他的懷疑,這大概是她過得最辛苦的一個夜晚了。
可是為什麼她又不由自主地看著他,幾乎移不開視線?
為什麼?
「怎麼了?被那兩個傢伙嚇壞了?不會吧!」國恩取笑地推推她:「我看那個叫宗撼的傢伙整個晚上眼睛都離不開你!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你在說什麼!」錡齊瞪著她:「我看你和那個賀東才有問題呢!兩個人整個晚上一來一往有說有笑的,誰有問題喔?」她斜睨著滿臉通紅的她:「怎麼?惡人先告狀啊!」
「錡齊!」國恩又氣又急地叫:「我只不過是和你開玩笑嘛!你幹嘛瞎扯一通!」
錡齊忍不住大笑。「這不是擺明了不打自招嗎?還說呢!」
「我懶得理你!」國恩咕噥著走到另一邊的房間打開答錄機。
答錄機裡傳出來的聲音讓她們都楞住了。
「小齊——是——是爸爸——你現在好不好?我和你媽都很想你——小齊——爸爸——想看看你——我和你媽都感到很抱歉——」
錡齊楞楞地聽著,她父親的聲音到後來居然微微硬嚥了!
她那一生剛正不阿的父親——
「錡齊?」國恩坐到她身邊輕輕為她拭淚:「別這樣。」
「我沒事。」她苦笑,難過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只是沒想到而已。」
「你已經很久沒回家了,伯父伯母一定都很擔心你,找個時間我陪你回去吧!」
她沉默地搖搖頭,回去並不能改變什麼,只會讓傷害更深而已!
他們為了她的事已經受夠折磨了。
國恩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別讓過去的事影響到現在,你該慶幸他們還是愛你的,至少比我好,我連想的機會都沒有。」
「我知道。」她歎息一聲:「但是你不明白,並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那些過去——」她只能苦笑著搖頭:「我回去並不能改變什麼,只會讓事情更糟而已。」
「錡齊——」她無奈地放棄,其實她又何嘗不明白呢?她曾陪她回去一次,而那次的情況的確令人傷心。
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不管當事人如何努力,那些已發生的傷害和夢魘都是既成的事實。
「我累了。」錡齊垂著眼掩飾那些傷害。「晚安。」
國恩理解地點點頭。「好吧!別想得太多。」
錡齊幾乎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回她自己的房間,兩行清淚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剎那落了下來。
錯誤沒有美麗的!錯誤就只是個錯誤而已!
她不知道當她年少時怎麼會以為年輕便有犯錯的權力!
要到什麼時候她才真正付完代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他坐在沙發上,手裡依然拿著一杯酒輕輕搖晃著。
賀東微笑著看他。「如果我說錯了請糾正我,你是動了凡心了吧?對那個錡齊。」
宗撼看了他一眼。「這麼有把握?」
「任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更何況你的表現那麼明顯,想不這樣想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