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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很善良。」
張先生幾乎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即便不是什麼高級的西餐廳,但這一餐起碼也要花個上千塊跑不掉,他當然不會浪費一分一毫。
「為什麼?」
「你沒有選墨非,反而坐上我的車。」
「呵呵……」幼宜笑了笑。
「就只是笑啊?」張先生有些意外。「就看在我請你吃這頓飯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多透露一點?」
「沒什麼好說的……我跟他分手了。」
「你跟墨非?」看來墨非真的是她的前男友。「確定分手了嗎?」
「應該是吧!」幼宜又喝了一口湯。
「看來不像。」張先生說笨不笨,他怎麼說也是個明眼人。「當局者迷啊!站在旁邊都可以感受到你們兩個互相凝視的時候在放電咧!」
「哈哈……」幼宜又是笑。
「有這麼好笑嗎?」
「你用的形容詞很有趣。」
「不過他也真絕,要是我的話,我可不會讓你走。」
「你會跟另一個傻瓜一樣嗎?那我可吃不消。」
「別把我跟那蠢蛋相提並論!」張先生對於文德的行為可是敬謝不敏。「不過我要是墨非,我想每個女人都會選我,可是你卻不是……大概是你的眼光有毛病喔!」
「相信我,我寧願跟你一起吃飯。」幼宜深信這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為什麼?」
「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墨非不是我們這國的啊!」
「你是嗎?」張先生眼裡寫著懷疑。「事實上我倒覺得你跟墨非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呢!像我這樣穿衣服只求舒服又不講求品味,騎的是一台爛機車,和家人一起住在破公寓裡,跟你們才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跟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張先生表情誇張的說著,「你跟墨非才像呢!你們兩個看著對方的時候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他還敢那樣摸你的頭,你以為大家都瞎了啊?」
「那並不代表什麼!」
「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張先生伸手摸摸她的頭。「你感覺到有什麼不同?我摸你的頭和墨非摸時一樣嗎?接受現實吧!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就不要再錯過了,人生苦短呢!」
※ ※ ※
人生的確很短……幼宜就要二十六歲了。
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年輕,彷彿昨天才過十八歲生日,想不到一晃眼八年就這麼過了,她不再是穿學生制服的年紀,青春也在逐漸流逝當中。
而最糟的是,在她的生命裡……不曾真正談過一場戀愛。
和文德的那段就別提了,他們根本連知心朋友都談不上。和墨非的……更是提不得,留下的淨是神傷。
今年生日正巧碰上休假日,一早就有個送貨先生送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指名要給薛幼宜小姐。
「竟然有人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真是神通廣大啊!快點打開來看看裡頭是什麼東西。」信萍比幼宜還高興。
「不會是炸彈吧?」
「沒有滴答聲啦!」拆禮物是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啊!信萍急著想知道這禮物到底 是什麼東西。
幼宜小心拆開包裝,只見裡面放的是一整套的名牌女性休閒服,白色的貼身短袖上衣,還有長褲。
「這不便宜吧……」信萍一眼就認出了那牌子的衣服。
「誰會送衣服給我?」幼宜的腦子裡滿是問號。
「這很實用啊!而且剪裁也很下錯,你穿起來應該很好看。」
「這要到健身房才有機會穿吧?」幼宜倒是不認為這衣服有什麼實用性。「我已經很久沒穿過這麼休閒的衣服了,你看我們每天穿的都是套裝類的衣服,穿得太休閒去上班好像不太好吧?」
「這平常也可以穿啊!而且質感不錯呢!」
「你真以為我捨得穿這麼貴的衣服去健身房嗎?」她從來都不是這麼奢侈的人啊!
「衣服已經是你的了,你想當睡衣穿也無所謂,但是我比較感興趣的是誰會送你這個啊?」信萍翻遞了禮物盒就是找不到卡片。
「只要不是文德送的就行了!」幼宜一想到他就頭疼。
「別理他就好了……」信萍當然知道文德在情人節當天所做的蠢事。「他後來沒再去找你吧?」
「還是有啊!所以我才覺得煩,我真是搞不懂他到底想怎麼樣,我開始想找個類似巡山員的工作,住到深山去,只要能遠離這一切就好了。」最近在網路上看過這類的工作,幼宜非常有興趣。
「當隱士我是不反對啦,但是你千萬不要給我跑去當尼姑才好。」
「你放心吧!我沒辦法吃素。」她向來都很注重營養均衡。
「我也討厭吃素……」信萍皺著眉,將頭埋進雙腿中。「可是我已經吃了好幾個月的素了。」
「你昨天明明吃了一碗牛肉麵,是我幫你買的啊!」
「我說的是……」信萍有些無力,雙手一攤,只好露骨的解釋,「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交男朋友了。」
「噢……你是說那種『素』喔!」
「你也一樣啊!禁慾對人是不健康的,有男有女就是為了要陰陽調和,你沒看那些老處女總是怪裡怪氣的嗎?就沒看過什麼老處男,因為男人都會去買春嫖妓發洩他們的慾望,偏偏我們生為女兒身……」信萍對於此類男女不公的論調特別感興趣。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怕我會越變越怪。」信萍苦著臉說。「我是不是該找個什麼東西發洩一下情緒?比如高空彈跳之類的……」
「那好像太刺激了,我沒辦法奉陪。」幼宜可不想去玩命。
「那該怎麼辦?年華就要老去,心靈依舊空虛……」信萍一臉的愁雲慘霧。
「我以為今天要大一歲的人是我,怎麼是你在難過?」
「因為我三個月前已經過生日了,所以要比年紀大還是我贏好嗎?」信萍的眼睛突然又轉到那放著衣服的盒子上,突然跳了起來。「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信萍總是這麼人來瘋,幼宜真搞不懂她還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