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受到教訓了,他大概腳真的傷得很嚴重,你看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你幫幫他啊!」幼宜拉著信萍,不讓她走。
「信萍……」費英倫一急,扯著喉嚨叫。
信萍氣得跺腳,轉過身朝著他大吼:「你在那邊大叫個什麼勁!」
結果她這一吼,一些路人也轉過頭來看她。
「信萍,我知道全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費英倫撐著傘行動顯得十分困難,一步步的走向她們。
「你不是很喜歡到處泡妞嗎?剛剛那群呢?你怎麼不去找她們?」信萍一點也不同情他。
「我只是……」費英倫也知道自己太白癡了。「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才自甘墮落的啊!」
路旁圍觀的人不小心笑出聲來,惹得信萍又氣又丟臉。
「你少在那邊亂用成語!你現在高興了,你既然已經墮落了,那就乾脆下地獄去吧!」
「信萍!你為什麼不肯再多給我一個機會!我已經認錯了。」
「你的機會已經用完了!別再跟我要!」反正丟臉丟大了,信萍索性就把累積多時的憤怒一塊爆發出來。
「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犯了!」
「你以為你的保證有多管用?」
「只要你肯相信就管用!」費英倫索性傘也不撐了,收了傘直接把傘拿來當枴杖用。
這時候她們才發現費英倫只有一隻腳穿著鞋,受了傷的腳腫了個大包,大概是塞不進鞋子裡。
「看起來好像真的傷得很重……」幼宜在信萍耳邊說著。
「那個人好可憐喔!」群眾們議論紛紛。
「信萍,你原諒我吧!我保證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聽你的,我不會再無理取鬧了,我們都有過去,我已經誠心悔改了,你為什麼還不肯原諒我呢?」
「你的『過去』離現在連兩個小時都不到。」
「剛才……那只是……」費英倫真是悔不當初,他剛剛是中了什麼邪。「天啊!你要我怎麼說啊!我錯了!我錯了!反正都是我的錯!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跟別的女人有任何往來。」
「好啦!」幼宜勸著信萍。「你原諒他吧!他的腳傷成那樣,遺留在這裡等你,他不敢走大概是怕你真的以後就不聽他解釋了。」
求了半天,信萍竟然連理都不理,而他的腳痛得沒法再走了,費英倫覺得自己的腿大概快廢了。
「你給我站好!」
信萍走到他身邊,在他就要垮下的前一刻,支撐著他站起來。
「信萍……」費英倫望著信萍,感動得快掉下眼淚來。
一旁的幼宜早已到街邊攔了輛計程車。
「信萍,我以後一定改,我真的很愛你,我以後不會再亂來了,也不會隨便跟你翻舊帳……」
「你根本是活該!」信萍仍是一臉冷淡。「把自己弄成這樣子……」
「對對!我是活該!」只要她原諒自己,她想罵什麼都好。「我會趕快好起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我下次一定不敢再亂來……」
「你放心,我下次會直接把你兩條腿都打斷。」
※ ※ ※
看著信萍和費英倫搭上計程車,幼宜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信萍嘴巴雖然說不原諒他,但是她眼裡的著急倒是人人都看得出來,如果她不是那麼在意費英倫,也不會這麼生氣,所以幼宜相信他們終究會有一個好結局。但自己呢?
幼宜歎了口氣。墨非又扔下人了,看來她並不是唯一的例外。
剛剛的費英倫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還好她和信萍就在一旁,要不然費英倫可能得一個人爬到醫院去。墨非的心也真是夠狠的,還好自己已經脫離了他的魔掌。
「砰」的一聲,因為想得太入神,幼宜在轉角竟然直接撞上了一個路人。
「糟糕!」她拿著傘大概撞到了人家。「對不起。」
將傘拿高,幼宜試著看清對方,結果……又是墨非。
「你今天晚上會不會出現太多次了?」幼宜看著他問道。
墨非只是笑了笑,和她並肩走著,他不是個會打傘的人,即使雨下得不小,他還是一派自然的淋著雨走在她身邊,反倒是幼宜先不自在起來。
「你不怕以後會禿頭?」
「怎麼說?」
「現在的雨水是酸性的……」
「你怕我變成禿頭嗎?」
幼宜有些受不了他老是把問題丟到她身上,他到底想從她嘴裡得到什麼回應他才會滿意?
「墨非,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想接你回家。」
「我自己會『回家』,我正在『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總該給我一個方向,我想要你回來。」墨非索性直言。
「然後再把我丟在街上嗎?」幼宜反問。
「你還對那件事念念不忘。」墨非覺得有些好笑,她竟然記恨到現在。
「墨非,這不好笑。」她沒看錯吧?墨非嘴角竟然掛著笑容,幼宜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那一點都不好笑,那時候是半夜,我是一個人,如果我發生了什麼意外……你為什麼都不會考慮到嚴重性呢?我不可能跟一個隨時會把我扔在路邊的人在一起。」
「說要下車的人是你,你當時為什麼不想清楚呢?」墨非的回答一如以往。
「所以又是我的錯?」幼宜張著嘴望著他,心裡有種無力感一直漫開。「好吧!那一切就都是我的錯好了。」她轉身就跑。
「幼宜!」墨非連忙追上去,握住她的手,幼宜的傘也掉了。「你聽我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至高無上、偉大的墨非,你從來沒有犯過任何錯,錯的永遠是別人,我已經承認錯誤了,你幹嘛還追著我不放!」雨水灑在她頭髮上沿著臉往下滑,而她的眼眶泛紅,臉上一片濕潤,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不知道我那樣會傷了你。」墨非的樣子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全身都濕了。
「每次我需要有人在旁邊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走開。」她需要的是一個願意陪伴自己的人,而墨非並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