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大陰鬱的男子正站在她家門前的路燈下,「嗨!仔仔。」
仔仔滿心意外地下了車,謹慎地打量著他,「你來這裡做什麼?」
「找冰冰。」他回答,臉隱在陰影之中看不出表情,聲音卻是緊繃地。
邢憐生也下了車,「怎麼了?」
仔仔瞪視著陰影中的男人,「—個不該出現的鬼魂!」
高凱特粗嘎地笑了起來,「還是這麼護著冰冰!仔仔,我還以為這是會變的呢!我就這麼惹你討厭嗎?」
「對!我就是討厭你!冰冰沒空見你,我看你還是走吧!這裡不歡迎你!」仔仔毫不留情地說著,像只保護小獅子的母獅一樣!
高凱特在黑暗中移動一下身子。「這是你男朋友嗎?小仔仔長大了!居然也交男朋友了!」
「高凱特!你到底要什麼?!」
他緩緩步出陰影之中,高大的身體竟有幾分蕭索,可是即使如此,那種遠在十公尺之外就察覺得到的危險氣息卻仍沒有絲毫減少!
高凱特——一個危險的代名詞。
邢憐生定近仔仔的身邊,這個男人對仔仔沒有威脅,但是她卻緊繃得像跟
弦一樣;「仔仔?」
「他是壞人!他傷害冰冰!好不容易冰冰已經復原了,他卻又像個孤魂野
鬼一樣的出現!」她氣憤填膺地叫著:「凱特——」然後她卻突然頓住了!這
是高凱特?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男人憔悴得彷彿—個流浪漢!這和當年那個總是意氣風
發的高凱特有若天壤之別!
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滿臉于思、頭髮亂七八糟的、衣服只是隨便紮在褲
子裡,當年那個俊美—如大陽神的凱特,當年目空—切、傲氣凌人的高凱特
「凱特……」仔仔不可思議地低呼:「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你說冰冰已經復原了?」他粗嘎地問著,聲音裡充滿了苦澀,眼裡熾熱
地燃燒著酸楚。
仔仔怔怔地望著傖,聲音哽在喉間發不出來。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記得最後一次見到他,他仍是那麼桀騖不馴!那
麼毫不在乎的樣子!可是現在的他卻……
「她復原了?哈哈哈。」他笑了起來,陰鬱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不可
能的!她怎麼可能會復原?我不相信!」
「她……」她深呼吸一口氣:「是真的,她已經準備要和斐諾結婚了,你
最好不要再來打擾她。」
他彷遭雷擊似地定在當場,充滿了不可置信!「你說謊!」他大吼一聲,
握住了她的手臂,「你說謊!」
仔仔痛得眼淚掉了下來,「放開我!」
邢憐生立刻撥開他的手,輕聲對仔仔開口:「你先進去吧!這裡由我來處
理就行了。」
「可是他……」仔仔揉著自己的手臂,焦急地搖頭,「他很厲害的!」
「不要緊,進去吧!」邢磷生微笑地說著,表情充滿了愛憐:「明天再說。」
仔仔只好點點頭,「你自己小心一點。」說完地便轉身奔進家裡,緊緊地關上門。
「仔仔!等一下!」高凱特痛不可抑地叫了起來:「你說清楚!仔仔!」
「我送你回去吧!」邢憐生平靜地對他開口。
「你是什麼東西!滾開!」他朝他咆哮著揮舞雙手,衝上前去,想按門鈴,「仔伃……」
邢憐生擋在他的面前,「我送你回去。」
凱持憤怒地想撥開他,邢憐生輕易地握住了他的雙手,憐憫地注視著他,「走吧,這—家人是不會見你的,如果你真的想挽回什麼就不要現在鬧事。」
他怔怔地看著他,「你是誰?」
「邢憐生。」
☆ ☆ ☆
「那好,今天就到此為止,至於人選就由你們去找吧,等找到了再告訴我就行了。還有什麼問題嗎?」她環視會議桌上的所有人,他們全都有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很累了吧?和我共事不大容易對下對?」
他們全都微笑了,「不會的,你對工作的熱忱很令人敬佩,這一年來我們
公司的發展比過去快多了!」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我想是有人在提醒我年終獎金的事吧?」冰冰笑著朝他們眨眨眼睛,「是嗎?」
「如果說不對,豈不是太對下起自己了?」他們笑了起來。
她點點頭、作了個接球的手勢,「收到了!散會吧!」所有的人全眉開眼笑的離席,她微笑著坐在主席的位子上,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要帶領這—票各有千秋的幹部,有時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鬼心眼之多常令她感到意外,當年媽媽管理他們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嗎?
「歐陽?」
她抬起頭,斐諾仍站在門口,「還下走?我送你。」
這是三天以來他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她原本還想他大概這一輩子都打算和她打冷戰呢!
她微微一笑,「怎麼突然想到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打算理我了。」
「怎麼可能?」他走到她的面前坐了下來,表情和過去一樣平和,她突然發現上次是她第—次見到他有「表情」。
屬於正常人的表情。
「我上次很失態,」斐諾看著她有些無奈地苦笑著:「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說那些話,你還生我的氣嗎?」
「我沒生你的氣,事實上或許你說得很對。」她搖搖頭站了起來,不知為什麼她心裡居然有點難受,「如果我們真的要結婚的話,或許你該多說些真心話。」
「歐陽?」斐諾意外地望著她,這和他所想的情況完全不同。「你說什麼?」
她笑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你不覺得以一對未婚夫妻來說,我們彼此之間的瞭解實在太少了嗎?」
他訝異地站了起來,注視著她溫和的面孔,「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看我說的像是假的?」冰冰微微一笑,眼裡的神情有些迷濛,她並下很確定自己所說的到底可以做到多少,但是她真的願意試試看。「我不知道我們到底可不可以成功,可是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我是說正式的、雙方都有誠意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