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看小叔叔欺負我!」
「還說擔心我呢!老爸一回來就告我狀!」
海兒朝他扮鬼臉,大眼睛晶晶亮亮地惹人憐愛。
「海兒,你是怎麼回來的?你小叔叔不是派人去接你了嗎?」
「有嗎?我沒看見啊!」海兒聳聳肩,了無心機的。「今天莉姨那個討厭的男朋友在店裡,他一直盯著我看,好像貓見了老鼠似的。真的!所以我就自己先回來了啊!我投看見誰來接我。」
應辰離和應辰愚有些憂心地對視一眼。「海兒,以後不可以這樣了,一定要等到有人去接你才可以離開,太危險了!」
「為什麼?」
「因為現在壞人很多。」
海兒不解地望著他們:「你們有事瞞著我!」
應辰離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大哥。「她太聰明了,不讓她知道,她是不會聽話的!」
他只有朝女兒招招手,海兒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海兒,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一般人不一樣。你的祖父和外祖父是很有名、很重要的人物,而你又是我們應家唯一的孩子,我們擔心以前的事會再發生,壞人會利用你!」
她起先不明白,仔細想想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垮下雙肩:「真麻煩,那以後我不是得每天小心翼翼的,和囚犯沒什麼兩樣了嗎?」
「海兒,沒麼嚴重!」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仃。「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應辰愚笑了起來,揉揉女兒的發。「可以!愛考慮多久都可以,不過在這段期間你要答應我們乖一點,成下成?」
她歎口氣:「也只有這樣了!」
當他再度面對他的時候,隱隱約約地察覺事情似乎有些脫軌了;但他卻又說不出是在哪裡,或許是基於一種職業上的本能吧!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但那種感覺卻仍如影隨行! 「你這件事辦得還不錯,雖然我原本期望你能辦得更好一些,不過就一個新手來說,你很令我們滿意。」
小四思索了三秒鐘,終於還是決定謹慎一些。「謝謝!」
那人意外地挑了挑眉,似乎對他突如其來的謙恭有所懷疑。
玩這種遊戲簡直會要人命,小四在心裡詛咒,表面上卻露出些許懊惱和心虛。「我已經盡量把價錢談到最低了,他是警察,我還不敢和他正面衝突,不過如果你覺他太不俐落,那我可以——」
「殺了他!」
小四一愣,困難地吞嚥一下,懷疑要安排一個人假死要花多少功夫!「如果你希望的話。」他努力便語氣充滿虛偽的勇氣,不過事實上那並不需要太多的偽裝。
男人笑了起來,貓樣的眼裡有著冷酷的光芒:「那倒不至於,他要的價很公道,是你報的數太多了,要是他同意了我才覺得奇怪。」
小四深吸一口氣,吶吶地笑了起來。男人盯著他的眼有剎時瞇成一條細縫;他很快放鬆,又變成那種慵懶頹廢的模樣:「現在我想問問你,你是希望接收那邊的地盤還是留在我的身邊?當然,如果你能留下來替我做事我會很高興,而且絕不會虧待你的,你可以考慮考慮。」
那種冷冽的殺意又浮現出來——
他猶豫了直秒鐘,露出貪婪的神色:「我有什麼好處?如果我留下來的話!」
男人笑了笑。「也許會成為我的接班人,你知道,我這裡的事一安排好,還是得回美國去,到時候這裡的生意總要有人打理才行。」
賓果!請到重點了! 小四不由自主露出興奮的神采:「真的有這種可能?」
「當然,不過你得先為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男人的眼睛筆直地盯著他:「你認識冷海兒對不對?」
小四一震,險些自椅子上跌下來! 親愛的小孩 我家有兩個小孩,一個叫婷婷,一個叫華華,分別是六歲和四歲,和一般的小孩一樣,是天使與惡魔的混合體。
我常想,孩子大概是這世界上最可愛也最恐怖的生物了!實在不明白他們怎麼有本事在上一秒鐘還讓你憐愛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送到他們的懷裡,下一秒鐘又讓你恨不得索性捏死他算了! 我們家婷婷幼時因為生病開過刀,對她的發育和學習能力有些小影響,但對她惡作劇的本領則全然無礙。
有時我不得不懷疑她根本是佯出那傻楞楞的樣子來讓人忽略對她的戒心的! 你有沒有試過?一個天使般可愛的孩子奔進你的懷裡,你正對著她又親又摟的,大腿處卻立刻傳來可怕的痛楚——被偷襲了! 你哀嚎一聲,還來不及報復,那小鬼已經遠在十里外笑吟吟地朝你揮手,口中叫著你最痛恨人家叫的乳名。
哈!哈!這種慘痛的經驗我在我家每天都會經歷一次。
至於華華,那更是叫人甘拜下風,他十成十是個標準優雅的小紳士加上恐怖的暴力份子。
過年時我這個小表姊笑咪咪地交出紅包;分別是祖母一個,華華一個,婷婷一個。祖母是豪爽的拜金主義者,當場不客氣的拿著厚厚一疊鈔票點了起來。我們家小華華有樣學樣,也數著他那封薄薄的紅包袋,再看看祖母的,然後他十分不滿意地冒出一句:「啊!按呢娘!」(國語的意思自然是:只有這樣啊?) 全家人都笑倒在地上,小滑頭滿心以為說了什麼金玉良言。過年時每收到一個紅包便要大聲念一次,你撫他嘴巴的速度絕沒有他說話的速度來得快! 當然,華華是得罪不得的,他會拿著他的玩具四處獵殺你,而且你不中彈身亡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時常被他追得無處可躲,只好窩進小房間裡,任他在外面吵翻了天,門敲得震天響也不理他。不過我這是後來才學乖的,小華華也會在門外輕聲誘哄,甜蜜蜜地呼喚著你,等你稍一不備探出頭來便會慘遭暗算! 和小孩一起生活的日子有如天堂般的快樂,也有如地獄般的痛苦!我常在被他們整得煩不勝煩、哭笑不得的時候向我那年輕貌美的舅媽建議:何不給他們一顆安眠藥算了! 當你心情好時帶他們上麥當勞是件快樂的事;當你腸枯思竭,而陳華華正在門外死抱著麥克風,拉開嗓門唱「雪中紅」時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