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崇煥然和葛無憂他們都在,那龍頭就不必擔心了……」白虎堂的堂主搖搖頭歎息,說:「以前有他們三個年輕人在的時候,東方會的氣勢是不一樣的。」
他們都同意這樣的說法。當年崇煥然、葛無憂和東方夢遠的確是東方會的金三角;崇煥然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只要他出面,每個人都得賣他三分面子;葛無憂擅於使計,他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弄不到手的;而東方夢遠則是交際一流,她上九流、下九流全都有辦法打通關節。他們三個合作,簡直無堅不摧!
「當初我打的也是這種如意算盤。」老東方苦笑,無奈地說:「崇煥然、葛無憂再加上夢遠身邊的斐珞,有他們三個人在,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如果崇煥然或葛無憂任何一個人娶了夢遠那更好,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說不定這次少主可以把他們都帶回來啊!」突然有人又再度燃起了希望。「以少主的能力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崇煥然的老婆不是死了嗎?當年我看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天生一對,現在少主去了台灣,說不定……」
「說不定什麼?把崇煥然娶回來?」老東方翻翻白眼,說:「你們這群老頑固!解甲歸田,回家含飴弄孫不是很好嗎?我說一句,你們就做一句,哪來這麼多的「說不定」?」
「龍頭,我們……」
「別說了!」老東方扳起臉孔,不悅地說:「要是你們還真心當我是你們的龍頭,那就照我所說的去做!」他銳利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用著嚴肅的口吻說:「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去辦這件事;還有,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多嘴多舌的將這件事傳到台灣去,我絕不會顧念咱們幾十年的交情!知道嗎?」
他們無奈地面面相覷,這件事似乎已經勢在必行了……
「葛無憂!」斐珞的這一聲,不見熱絡,也不見親切,當然也沒有敵意。
葛無憂聞聲,連身子都不轉,依然瀟灑地倚在吧檯上,從容地說:「少主呢?怎麼會派你來見我?我還以為她很急著把東西弄回香港去呢!」
斐珞在他身邊的高腳椅上坐下來。「她要我帶你去見她。」
「還是這麼高姿態!」葛無憂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語帶含糊地說:「我為什麼要去見她?我是東方會的叛徒耶!去見她不是自找死路嗎?當然應該是她來見我才對。」
「她要我帶你去見她。」
葛無憂終於轉過頭看著他。和斐珞認識已經十年了,他們是一起出來打天下的,到了後來,斐珞奉命保護東方夢遠的安全之後,他們便很少見面;就算是見面,他也只是像個「忠僕」一樣的守在東方夢速的身邊。
斐珞的「奴性」真的很重,葛無憂簡直不敢相信現代還會有他這種人存在!斐珞完完全全忠於東方夢遠,對她的話,真是奉若聖旨。
「我真的很懷疑,你的腦袋裡除了她說的話之外,到底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葛無憂笑著打量他的腦子,詫異地問:「那裡面完全沒有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嗎?」
「當然有!如果有人懷疑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證明。」斐珞冷冷地回答,並且擺出一副要逼葛無憂就範的架勢。
「你不可以打我。」葛無憂笑了起來。「東方夢遠只叫你帶我去見她,可沒叫你把我揍一頓。」
「你到底去不去?」
葛無憂看著斐珞那充滿堅定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當然不去啦!老兄,這還用問嗎?」
斐珞站了起來,手還沒動,葛無憂已經笑出了聲音。「別衝動啊!拿槍指著我的頭是沒用的;除非你打算當場就把我打死,要不然就別用它。」他還是那副悠哉的神情。「當然啦!那東西你們也永遠別想帶回去了。」
「你以為我不敢?」
「我不必「以為」。」葛無憂挑挑眉,無所謂地說:「我只要「知道」就夠了。」
「葛無憂!」斐珞顯然氣極了。
「把我祖宗八代叫出來也沒用的。」葛無憂終於起身伸個懶腰,拍拍桌上,指著酒杯說:「這杯酒你請客吧!我走了,要見我,叫她自己來。」
「不跟我去見她,你就別想走。」斐珞擋在他的面前,表情冷酷,說:「我不想跟你動手。」
「我也不想。」葛無憂聳聳肩,往門外喊著:「丫丫、咚咚,我們回家了。」他向斐珞微笑並眨眨眼。「別在小孩子面前動粗,尤其是崇煥然的小孩子面前。」
「葛叔叔!」兩個小丫頭快樂地衝了進來。「我們要走了嗎?再一下子行不行?」她們在這兩個大男人之間站定,丫丫好奇地打量著斐珞。「他是誰?」
葛無憂笑得很開心。「這是斐叔叔,叫人啊!」
「斐叔叔好。」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孔,異口同聲地向斐珞行了個禮,並嗲聲嗲氣地說:「斐叔叔要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葛無憂看著斐珞陰晴不定的臉色,故意說:「你們自己問他嘍!」
咚咚抬起頭,小聲地說:「我是咚咚,斐叔叔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家吃爸爸做的菜?爸爸說他今天要作乞丐雞。」
「是「叫化雞」啦!」丫丫調皮地扮個鬼臉,說:「不過,一定不好吃,如果斐叔叔也去幫忙吃,我們就不用吃太多了。」
被兩個小女孩將軍還是生平第一次;可是面對她們可愛的模樣,斐珞卻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
斐珞蹲下身子,溫柔地看著她們,口氣異常地親切。「斐叔叔今天不能去,改天再去好嗎?」
她們倆乖巧地點頭,一人一手地拉住葛無憂的衣角,說:「那我們回去了,斐叔叔再見。」
葛無憂聳聳肩,朝他微笑:「改天見啦!」
「你很卑鄙。」
「而且下流無恥,去告我吧!」他笑著;牽著兩個小女孩大方地走出斐珞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