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血沼澤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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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那有什麼關係?」仇普又甜又邪氣的瞅著她:「反正我有你這位未來的大嫂保護我嘛,李俊彥再有天大的本事也莫奈我何!」

  湯慶潔正想開口,仇平已赫然起身,神色煞白得嚇人:「你立刻搬回家住,而你,」他指指慶潔:「再也不許去參加什麼任務了,立刻給我停止!」

  「不!」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你無權叫我放棄我的工作,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現在叫我臨陣退縮我辦不到!」湯慶潔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轉變的餘地。

  「你說什麼?」仇平綠著臉:「你有沒有替我想想?我整天在公司裡替你擔心,擔心你是不是已經被發現,擔心你是不是受到傷害!這種日子你叫我怎麼過?」

  「你一認識我就知道我的工作是什麼,你早該有這種體認!現在又大呼小叫的算什麼?」她也火了,站起身來仰著臉看他,絲毫不懼他殺人似的目光。

  「如果你受不了這種生活,當初就不應該和我在一起!」

  「當初你並沒有和拿著槍的人比誰的槍法快!」他大吼!沮喪得無以復加:「如果他今天發起狠開槍呢?如果他不顧一切要置你於死地呢?」

  「那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怨不得誰!」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一時之間二個人都愣了,木然的瞪著自己深愛的臉孔而無法開口。

  這是一個無法妥協的問題,慶潔愛她的工作,她也愛仇平,可是哪一個男人可以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去冒險、整天玩著生死的遊戲呢?

  他們無言相對,彼此之間原本相契的心竟有了裂縫,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仇平跌回椅子上,心痛得不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他要愛上這樣一個女孩子?如果她只是個站在街頭指揮交通的女警那有多好?至少他不必整天為了她的生命而寢食難安。

  可是他愛上她了,根本不管她是何種身份,而如今他卻面臨到這種問題,難道他不該為她感到憂心嗎?難道他真的無權希望她過安全的生活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到他悲哀而且憂愁的面孔,慶潔的心也揪緊了!

  她知道他愛她,知道他擔心她的安全。可是她不能也不願意放棄她的工作。

  她是個孤兒,從小無依無靠,只有在這份工作裡她才能得到一些認同感,感到自己被重視、被依賴,唯有這份工作讓她自己是個有用之人而不是流落街頭的小乞兒。

  面對工作和仇平,她無法選擇,更不願意去選擇,為什麼她不能同時擁有二者?全世界有那麼多的女警,難道她們不能兩全其美嗎?

  「仇平?」她輕歎,坐在他的身邊擁著他的身體:「對不起,我說的話太重了,可是——」

  「可是你真的不能放棄是嗎?」

  她堅定的點點頭。

  仇平輕輕推開她。

  湯慶潔呆了三秒鐘,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疏遠和冷漠是她不會弄錯的表情!

  這表示他不要她了!

  這表示他們之間已告一段落!

  他接下來說的話更肯定了她的想法!

  「我們最好先彼此冷靜一陣子。」仇平抬頭望著天花板,身畔的空虛使他整個人似乎也掏空了!他木然而平靜的:「我沒有辦法接受你的工作,而你不願意放棄它。」 

  他望著她呆愕的臉:「即使是為了我也不願意。所以我們只好先仔細的想一想,等想通了再——」

  她拚命忍住心痛的淚水開口打斷他:「既然我們對彼此的信心——不!該說是你對我的信心如此薄弱,那也沒什麼好想通的!我懂你的意思,你不必——」

  仇平突然爆發!他用力捉住她細瘦的肩狂吼:「你懂什麼?如果你真的懂,你就不會讓我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愛你!你聽到了嗎?我愛你勝過我自己!可是你完全無視於我的感受!你只知道維持你那該死的自尊,你想過我嗎?如果今天我們異地而處,你會忍受你的丈夫整天站在生死線上嗎?」

  「我會!」她含著淚水不顧一切的掙脫他:「因為我知道這是責任!如果今天換了你,我會每天帶著笑臉送你出門!因為那是你的責任!因為我愛你,我不會束縛你。」

  「束縛?哈!」仇平大笑,笑聲尖銳刺耳:「我擔心你的生命安全叫做束縛?那愛呢?你把我的愛踩在腳底下叫什麼?那叫什麼?」

  她淚流滿面,無言的看著他。

  仇平一個箭步衝上來緊緊的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我愛你啊!我無法忍受也許早上你出去我就再也見不到你的那種想法!」

  慶潔擁住他,在他的懷裡痛哭流淚,只是一逕的搖頭。這樣的愛到底能持續多久呢?

  他們無言的相互擁吻,彷彿他們再也沒有明天……

  ¢¢¢¢¢¢

  仇普走在公園的碎石道上,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自樹縫中流瀉下來,好像金幣一樣耀眼奪目。

  她沒有留下來聽他們爭吵,但她也知道他們之間問題的嚴重性,可是她覺得他們很幸福!

  能有個愛人在身邊可以擔心、可以吵架、可以愛無疑一件很幸福的事,有些人終其一生卻找不到真愛才是真正的悲哀。

  她大概也算幸運的吧?至少她曾愛過,至少她曾以為自己擁有過幸福。

  仇平要她搬回家住,那是不可能的。

  她怎能回去面對父親和莊玉虹?母親等於是他們二人合力謀殺的,她怎能回去?

  如果她回去,她只會想謀殺他們二人。原以為她的恨已經消逝了,可是現在一想起來,她仍是悲痛難當的。

  她選了一張石椅坐下來,公園裡人不多,只有一對老人帶著自己的孫子孫女在散步,連笑鬧都是極小聲的,似乎怕驚醒了這難得安詳的午後。

  望著樹縫間灑下來細細碎碎的陽光,她不禁想起了和唐皓一起漫步石林間小徑的下午。陽光也是這個樣子,灑在他的頭髮上,看起來像個戴著金冠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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