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
他怒氣衝天地說完,把東西一甩.真的憤而轉身離去。
雲誦青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又氣走了一個!全公司上上下上也不過四個宣傳,小林是其中最優秀的,可是現在連他也不肯跟你一起做事了!雲霓,你不覺得有些時候你是任性了一點嗎?」
她冷著臉,一層寒冰籠罩在她身上。「我不認為我有什麼錯,以我現在的身份,我不必接受那種待遇!」
「雲霓……」雲誦青還想說話卻看見盧嫚帶了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
「盧嫚?」
「這是烈欣。」盧嫚帶著烈欣在辦公室的中央向公司裡的人介紹:「從今天起,她加入我們的公司。」
全公司的人視線全投向與烈火相似的烈欣身上。
烈欣笑了笑。
「大家好。」她的視線在屋子裡繞了一圈之後停在雲霓的身上,看到那強烈的敵意,不由得怔了一下。這是誰?她和她有仇嗎?
「你和他們聊聊,我和幾個企劃人員要開個會。」盧嫚招呼了一下,便走向自己的房間。「誦青,你也一起來吧!」
「好!」
等他們都進去了之後,烈欣看了看四周,終於想出來了!她微笑地向雲霞打招呼:「我知道你,你叫雲霓對不對?」
雲霓冷笑著打量她。「你們烈家的全是烈士嗎?倒了一個又來一個,下一次會不會連童星也出現了?」
烈欣愣住,瞇著眼看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好奇而已。」她走到她的身邊,仔細地評估著她,「烈火已經成了殘廢了,你是打算來接她的位子的,不是嗎?」
「殘廢?」烈欣的聲音是危險的輕柔,她盯著比她高上半個頭的雲霓,冷不防便給了她一已掌!
這使在場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連雲霓自己都訝異得忘了尖叫!
烈欣狠狠地盯著她看,聲音不大卻魄力十足:「我警告你,下次別再讓我聽到你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姊姊!要不然,小心我扁你一頓!」
雲霓氣得全身發抖,而在場所有的人,臉上竟都有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烈欣,她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他們全都得付出代價!
她實在不能明白,他為什麼一副很自得其樂的樣子,嘴裡哼著歌,神情愉悅地擦試著那張輪椅,好像他擦的不是輪椅而是一大顆鑽石似的!
薩非真的是個奇怪的男人。
「你在看什麼?」他突然抬起頭問她。
「看你。」
「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烈火側著頭打量他,「我只是很奇怪你幹嘛這麼愉快的樣子?」
「我當然愉快啊!這張輪椅是我一個朋友特別為你做的。有了它之後我就可以帶你出去,你也不必老是悶在房子裡了!」他十分關心地說著,手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下來。
「誰告訴你我要到外面去的?」
「不必誰來告訴我,我覺得你應該出去走一走。」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個自大的暴君?」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她的口中似的。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起身,慢條斯理地回答:「有,你現在正在告訴我。」
「理由呢?」他走到她的面前,俯視她己日漸紅潤的面孔,「你能告訴我嗎?」
「什麼理由?」
「你『不應該』到外面去走一走的理由。」
「因為我不想去。」她別開臉,不願意直視他的眼。
「我倒認為理由不是這個。」薩非坐了下來,溫柔而堅定地看著她,「我認為真正的理由是因為你懦弱,你沒有勇氣再度去面對人群面對陽光。」
烈火冷冷地瞅著他,「如果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去反駁你!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你剛剛的勇氣到哪裡去了?」他輕聲問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你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自己的意見?」
她怔怔地望著他,不明白在自己心裡漸漸擴大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他怎麼可以這麼溫柔?任何有這種粗獷外型的男人都不能這樣溫柔的!可是他就這樣看著她,溫柔的對她說話,彷彿那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似的!
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因為同情?
而她最需要的就是同情!「省省你這套吧!我不會感激你的!」
「我並不期望得到你的感激!」他瞪著她。「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你看不出來我——」一接觸到她的眼神,他猛然頓住,狠狠地詛咒一聲:「該死!」
烈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只能看著他,強裝出勇敢的樣子,眼神卻是驚嚇的!
薩非歎了口氣。「對不起……」她那眼神令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十惡不赦!
「算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烈火叫住他,可是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叫住他。
「怎麼?」
她垂下眼想了三秒鐘,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是我不好……你們對我已經夠好的了,我不應該還對你耍好氣……我很抱歉……」
他轉過身來,眼神有點悲哀。「我不想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寧可你耍脾氣,和過去的你一樣——飛揚拔扈!那才是你。」
烈火呆呆地望著他,突然覺得很有點好笑。「怎麼!你這個人是有被虐待狂的嗎?」
薩非笑了起來。「說不定真的有。」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真正的笑臉相對,像朋友一樣,進入了彼此的生命之中。
現在——才是正式登場的時候!
「老烈!別再喝了!再喝下去你要醉死了!」老周又哄又勸地,試圖自他的手上將酒瓶拿下來。
烈靜年死命地搖頭,說話已含糊不清了,卻仍執意地抱著他的酒瓶。「醉死拉倒!反正活著也沒意思!」
「你這又是何苦……」老周歎息一聲。「等會兒要是烈風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你們父子又有得吵了!」
「吵什麼?」他苦苦的笑了起來。「他要不爽也可以走啊……走得遠遠的……我這……這種糟老頭反正……也是沒人要的……」他越說越傷心,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養大了……都是別人的……連說都不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