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有些畏懼地望著他。「那……那什麼時候才幫我殺了她?」
「很快的。」他微笑著輕吻著她細柔的頸子。「你安心吧!很快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她坐在輪椅上輕聲問著。薩非吹著口琴微笑地看著她。
烈火蹙起眉頭。「不要再笑了!每次問你重要的問題,你就只有傻笑!」
「這是重要的問題嗎?」他終於放下他的口琴。「有多重要?」
「非常重要。」
他仍是微微地一笑。「我可以回答,可是你也願意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嗎?」
「什麼問題?」烈火輕輕地問著,警戒心升上來。
「你願不願意和我回紐約?」
「和你回紐約?」她愣愣地望著她。「和你回紐約做什麼?」
「我在那裡有很好的朋友,他們會幫助你站起來,你可以唸書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離開這個地方。」
烈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這個提議很誘惑人,可是為什麼呢?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薩非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什麼好處?我愛你啊!為自己所愛的人做事本身就是快樂的,這已經是最大的好處了!」
怎麼這麼簡單?
她傻傻地望著他,聽說「愛」是最不容易說出口的,可是在他說起來卻是那麼理所當然的事!好像這是一件他們都早已知道的事實似的!
「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你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
「我——」她仍處在震驚之中回不過神來。「我不知道。」她只好這麼坦白地回答。
薩非來到她的身邊,凝視著她,溫柔地微笑。「沒關係,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我知道你在這裡有你自己的事業,或許不願意放棄,我也不要求你放棄,我只希望在你還沒復原之前能讓我照顧你。」
「不是那個問題。」她搖搖頭。「其實我並不在乎那些,我之所以會站上舞台是因為她喜歡,我原先也以為自己喜歡的,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那樣,我寧可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那問題在那裡?」
「在你。」
「我?」薩非訴異地:「我有什麼問題?」
「我一點都不瞭解你。」她困擾地看著他。「我幾乎還不算認識你,可是……」看著他那粗獷而深情的臉,她完全迷惑了!
「愛情就是這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我很不能確定!」
薩非點點頭,現在要她接受這些似乎還太早了,他微微一笑。「我可以一項一項地告訴你,直到你確定為止。」
「真的?」
「當然!我怎麼可以希望你愛上一個你根本不認識的人?」他溫柔地微笑,緩緩地開始細說從頭……
從五年前開始。
「這麼曲折?」小柏訝異地眨眨眼。「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烈欣默然地歎口氣,煩躁地抓抓自己的頭髮。「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你們家的人真是奇怪,處理事情怎麼全都這麼曲折?說個明白不就成了嗎?為什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卻要弄得如此複雜?」他也苦惱地咕噥著。
「難道你有更簡單的方法嗎?烈火的脾氣幾乎人盡皆知,如果不用那種方法,也許她真的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可是你們用的那種方法她也沒站起來啊!」小柏說著:「還有你爸,沒道理嘛!愛就愛,有什麼不能說的呢?白白苦了那麼多年!」
烈欣瞪著她。「說和好像很簡單似的!你那麼有辦法,那你說說看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我們?」
小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的說「我們」了嗎?
「幹嘛這樣瞪著我看?說不出來是不是?」
「不是,我是太高興了!」他傻傻地笑了起來。「你剛剛說『我們』!」
烈欣又好氣又好笑地。「對!我是那樣說的,你可不可以停止假笑了?」
「可以,」他仍笑著。「當然可以。」
「小柏!」
「好啦!不要叫了!我正想啊!」他真的斂起了笑容認真地想著……「對了!」
「怎麼樣?」她問著。
「去找烈風啊!他是長子,他當然會有辦法的!」
「盧嫚?」程軒走近她的身邊,細細地望著她。「你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代在這裡?」她有些意外地問著。
「我到公司去找你,他們說你在這裡。」他坐了下來,看著她愈發憔悴的面孔。「你的氣色很不好。」
「是嗎?」她微微苦笑。「你找我有事?」
「沒什麼事,就算是老朋友的探訪吧!」程軒看著她,在心裡找著自己一直放不下的原因和理由。
她憔悴了一點、消瘦了一點,可是仍美艷如昔,這就是他魂縈夢牽十餘年的女神,仍舊高不可攀。
從他們的口中他知道她去看過烈火,帶著烈欣一起去的,烈火在她的刺激下差點發狂!他漸漸明白她的用心,雖然他不能接受她的作法,但那實在不在他的管轄之內——她的事從來不在他的管轄之內。
她以前拒他於千里之外,現在仍拒他於千里之處;他相信來來她還是會拒他於千里之處。
她從來不愛他。
即使他為她癡心一千年也一樣。
這——實在很悲哀。
「為什麼不說話?沒有話要告訴我嗎?」
「我想,說了你也不會有反應的。」他苦笑地看著她。「這麼多年我都等了,又有什麼差別呢?
「有的,你可以不要再等下去了。」她垂下眼。「我和你是不會有希望的,你不要再浪費你的時間了。」
「你就只能這樣告訴我嗎?」他怔怔地望著她,「我這麼多年等待都不能感動你分毫嗎?」
盧嫚苦澀地笑著。「我們都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走到人生的這個地步,愛或不愛,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根本就不需要等待。如果我和你能在一起,那早幾年我們就已經結婚了,又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