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她已是半瘋狂的狀態。尖銳而且淒厲地尖笑著:「當然有關係!如果不是盧嫚,媽不會死,如果不是她,那個角色會是我的!你卻說沒關係?」她移向烈火的面前。「我要燒死她!就像媽媽的死法一樣!」
「你不可以!」雲誦青嚇白了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連忙抓住女兒的手。「你不能這樣子!你會坐牢的,雲霓,聽爸爸說,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你媽有病,她是病了啊!我沒有背叛她,到現在都沒有!」
「我不會相信你的,」她平靜地、奇異地微笑,緩緩自身上掏出槍來指著他們。「去把烈火綁好!」
「雲霓!」雲誦青悲哀地叫著。
「沒有用的,雲伯伯,她已經瘋了。」
獵人在打獵的時候應該要保持冷靜和客觀的態度,要不然一不小心,自己就可能會成為其他人的獵物!
他知道,在美國這麼多年,他一直處於獵人和獵物之間,他早該明白那有多重要!
可是……如果當這場狩獵之中有個不知死活卻又令他心愛的女人處在其中的時候,一切卻完全不一樣了!
薩非注視著那扇窗,幾乎有些心浮氣躁!
卓爾到現在還沒出現,他比他更有耐心,反正快被燒死的並不是他的愛人。
他快把持不住了!早就知道烈火是不會乖乖聽他開話的,可是看她處於危險之中,他卻不能出現的時候的這滋味、這折磨,真不是他所可以忍受的!即使明知道是一場耐力遊戲——
卓爾一定就藏在某個他所沒注意到的地方,他拚命叫自己冷靜,可是他卻完全無法集中精神搜索附近的環境!
「該死!」他詛咒著。
雲霓看著雲誦青將烈火緊緊地綁在輪椅上,很滿意地點點頭。「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如果你執意一定要殺烈火,那就把我一起也殺了。」
「你以為我不敢?」她微微一笑,手槍輕輕一比。「坐在沙發上。」
雲誦青還想開口,女兒的表情卻令他悲哀地閉上嘴。
她那樣子和當年的妻子一樣,根本已經無可救藥了!他只有坐在沙發上看她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雲霓猝不及防地用槍托重擊他的頭!雲誦青在烈火的驚叫聲中悶哼一聲倒下!
「雲霓!他是你爸爸!」
雲霓深深地看了沙發上的男人一眼,根本不理會她,轉身走向廚房。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有一抹奇異的笑容。「『烈火』?很適合你的死法。」
烈火怪異地望著她,幾秒鐘後,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打開了瓦斯!
「嫚?」阿綠悄悄的探頭進來,那裡是一室的死寂。
「什麼事?」盧嫚無心地應著。
「美國那邊公佈消息了。」
她抬起頭來有一絲緊張。「怎麼樣?」
「烈火得到那個角色了!三個月內要到美國向導演報到。」
「真的?」她欣喜地站了起來。「她真的得到那個角色了?太好了!」
阿綠的臉上終於出現笑容,將傳真送到她的面前。「你看,剛剛傳過來的。」
「我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盧嫚欣喜得幾乎要落淚,她將電文拿到他們的面前。「你們看!烈火受到肯定了!她得到那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角色了!」
烈家的人卻反常地沒多大的反應。
「你們不為她高興嗎?」她希乞地問著。
「我們當然為她高興……可是我更希望能看到她回來……」烈欣突然哭了起來。「我好想她……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沒告訴她我有多愛她……我……我想見烈火!萬一……」
「什麼萬一?沒有萬一!烈火不會有事的!她的命硬得很!」烈靜年粗氣地嚷著:「被那麼大一個燈砸到都沒事!現在當然更不會有事的!」
又是一室死寂,烈欣壓抑的啜泣聲音顯得特別驚心——「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找她!」烈風跳了起來!
「你要到哪裡去找?我們根本不知道——」
「我知道!依烈火的個性,她不會坐以待斃的!她會去找雲霓,她會自己去找她!」
雲霓吃力地移動著雲誦青的身體,試圖將他移到門外去,偏偏他的身體重得她根本搬不動地。
「雲霓……」烈火的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了,她勉強保持著清醒。「你這樣會把我們都害死的!現在還來得及,你不能讓雲伯伯也死在這裡!」
「你想討饒嗎?」雲霓一樣困難地說著,徒勞無功地拖著父親的身體「我……」烈火搖搖頭,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
雲霓將他的身體移到門口,自己卻已經無法呼吸地倒在地上喘息著。
烈火移動自己被綁在背後的手,雲誦青其實並沒有綁很緊,她略略掙扎便獲得了自由,她努力地推動輪椅往門口走——
「不要再過來了!要不然我就開槍,我們一起死!」
「雲霓!」
一直隱在窗戶外的薩非再也忍不住地破窗而入——「烈火!」
「不要過來!她有槍!」
「來得好——」她話還沒說完,薩非已一腳踢掉她手上的槍!
「你這個瘋女人!」他氣得大叫。衝到門口將門打開——「好久不見了。」卓爾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他,手上的槍直直地指著他的心臟——「你開槍啊!好讓我們大家都同歸於盡。」薩非後退一步,眼角看著烈火。
「不會的,子彈會先筆直穿過你的心臟。」他微笑地回答。
「你扣板機的時候,這一屋子的瓦斯已經把所有人全炸得粉身碎骨了。」他的手在身後朝烈火作了個手勢……
「人生總是需要一點冒險。」
「不行……」雲霓突然自地上掙扎著起來。「先送我爸爸出去……」
「烈火——」薩非一閃身避開他的槍口。
烈火用力一按輪椅上的按鈕——
卓爾就在同時開槍!
碰!
「薩非!」
烈火尖叫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