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的師父沒教過你們要懂得尊重前輩嗎?」
「抱歉!我師父沒教過這個,他只教我們要尊重好人,至於你們──」龍心、龍行不約而同地朝他們扮個鬼臉道:「省省吧!你們根本不算好人,你們根本連什麼叫識好歹都不懂!」
「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簡直太過分了!今天我──」
「師弟!」玄天道長搖搖頭阻止道:「兩位小姑娘說的對,錯的是我們。」
「師兄!」
「嘿!還是老道長懂事!」龍行笑著又往外面爬。「反正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你們要是還這樣堅持己見,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是啊!我們得回去看我哥哥了,等他好一點,我們就要帶他回去。」
「龍姑娘──」玄天道長有點焦急地喚。
可龍心、龍行哪裡肯聽他的話,她們說走就走,兩個人利落地爬出窗子迅速消失,連回頭也不肯回頭。
「師兄!你真的變了,竟然縱容兩個小輩這樣對你說話!以前在武當山上,那些後生小輩說話大聲一點都會挨你罵,現在你看看,兩個小丫頭當著你的面大呼小叫的,你竟然還說她們說的對!」玄空氣憤地說道。
玄天看著龍心、龍行的背影,一句話也不說。
「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耶!那龍天運就算再怎麼武功過人,也沒辦法一個人對付天山神教,你何必這樣受她們的氣──」
「你說夠了沒有?」玄天道長低沉地問道,玄空愣了一下!
玄天霍然轉過身來陰沉地開口:「你滿腦子就想別人替我們解決困難嗎?不能替我們解決困難的人,就不值得尊重嗎?」
「當然不是!我──」
「你比那兩個小女孩更不懂事!」玄天突然生氣地吼道。
玄空一下子傻住了!他根本沒想到玄天竟然會為了那麼點小事而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以為讓兩個小丫頭訓話我會覺得很光采嗎?你以為我是因為龍天運的關係才會對她們禮遇有加嗎?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多年的修行全部白費了!」玄天怒火沖天地罵道:「她們罵的對!我們是該罵!如果我們還是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不但該罵,而且該絕!我們自以為可以解救中原,事實上,我們卻領著好不容易有點好日子可以過的老百姓們一步一步地走進滅亡!」玄天道長話一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連一點餘地也不留。
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這麼嚴重嗎?玄天說得好像他們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似的!
「阿弭陀佛!」一心大師歎口氣,朗聲誦法號後轉身也離開了,只剩下羅相子和玄空還目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這樣?玄天道長他怎麼了?」羅相子傻呼呼地問。
玄空有點委屈地低下頭。「我怎麼知道?反正,他是變了!」
「那……那我們要怎麼辦?」玄空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怎麼辦?看著辦吧!」
*****她一直坐在床邊凝視著他,他的臉色好蒼白呀!認識他這麼多年,卻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蒼白的樣子。
天啊!他好憔悴……有時候她會想,為什麼他要這麼賣命地當一個其實並不受人崇敬的皇帝?這樣值得嗎?
可是她知道,在他的心裡是從沒想過這種問題的。他反而會笑著回答說:這是天命,誰叫我是天子呢?
是啊!一個多麼辛苦勞累的天子!
在中原的臣民們絕大多數都以為這個關外來的皇帝正享受著由他們的血汗所創造的皇朝時,他卻正在為他們拚命求和平哪!
中原的臣民們一邊罵他,另一邊卻享受著因為他所帶來的繁榮與富裕。
她是他的宰相,她知道所有的真相。
她知道他是如何廢寢忘食、處心積慮地想替天下百姓求幸福。
她知道他得突破多少困境和抵抗多少反對的聲浪,才能讓那龐大的皇朝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而不至於偏頗。
因為她知道所有的事,所以她特別心疼;因為她是那麼地心疼他,所以她……她無言地歎口氣苦笑,所以她特別放不下、捨不得。
「唉!你又是何苦哪?」端木邵嚇得驚跳起來!
端木翎兒悲憫地倚在門邊看著她。「你這不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嗎?做人做到像你這麼累的。也真是少見了!要是義父、義母曉得,那他們不知道可要多傷心呢!」
「你不會明白的。」端木邵無言地轉身,注視著床上的龍天運。
「我當然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累?」端木翎兒走到她的身邊。「我更不明白你究竟在怕什麼呢?你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了,難道他會因為知道你是個女的,所以就──」
「翎兒!」端木那大喝一聲,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端木翎兒氣得直跳腳:「又不許我說!他現在聽得到嗎?」她生氣地衝到床邊,用力推了龍天運一把嚷道:「就算他聽到了又怎麼樣?他真的會殺了你嗎?會殺了我們全家嗎?就算是那又怎麼樣?端木家三朝老臣,免死金牌多得可以堆起來玩牌九了!就算他真想殺也殺不了的,反而可以讓你死了這條心,那豈不是更好?」
「你給我住口!」端木邵氣瘋了!一把推開端木翎兒指著門口吼道:「給我滾回瀾滄江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滾!」端木翎兒含著眼淚站在門口,看了她好半晌才哽咽地開口:「好,我滾……可是我希望你聽我一句話……」端木邵忿怒得直發抖,背對著她一句話也不肯說。
端木翎兒忍不住哭了起來,輕輕地說:「邵兒姊姊,你知不知道看你這樣讓我好難過?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傷心?義父義母他們日夜盼著你能嫁個好郎君、有個好歸宿,可是你卻執意不肯換下這一身男裝,你知不知道義父他有多後悔?他……」端木邵忍不住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