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溫柔地撫著她的唇,不假思索地開口說:「你知道,我是個很注重承諾的人嗎?我說過我們這輩子要在一起的,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我——說不定你又在騙我 」她企圖開個玩笑,淚水卻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落在他粗糙的手上,彷彿滾燙的熱水,在在的燒痛了他的心!
「我看起來像是會說謊的人嗎?」
她哽咽地微笑,「像極了!」
「跟我走,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不在乎?」
「如果我說我真的不在乎你會相信我嗎?」
夏雪垂下眼搖搖頭,「我不信。」
「所以你才要跟我走,讓我們看看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好不好?不要拒絕我!」他柔情的眸子追尋著她,渴望自她的臉上找到一點轉化的跡象。
她幾乎就要點頭;望著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男人,她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只除了帶給他痛苦。「如果我們連現在都不能肯定,那麼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祈求將來。」她悲傷地低語。「其實明知道世界不會因我而改變,但我是那麼想試試看,即使明知道結果 可是我怎能忍受自己會使你痛苦的想法?我又怎能忍受將來你的眼光轉為憎恨?」
陳彥想用力搖醒她,想對她大吼大叫,但他什麼都沒做,他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居然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我更不知道你居然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就將我們之間判了死刑,判了你自己死刑!」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你可以不跟我走,因為我會留下來。」
「你不可以!」她驚呼,「西恩會殺了你的。」
「是你不讓我有選擇的機會的。」
夏雪不知道該為他這一份深情感到開心?還是難過?如果他不走,一旦被發現必是死路一條,而如果她跟他走,她會終身遺憾,畢竟她已離它如此之近,只是那一小步
「夏雪?」傑克在門外叫道。
來不及了!
她臉色大變,這間房間是密閉式的,她根本沒有退路,不能讓他為她而出任何意外!「快來!」她四下找尋,空蕩蕩的房間裡甚至連張床都沒有,只有一張長沙發,而他高大得使那張沙髮根本起不了作用!她倉皇得幾乎要哭泣——
陳彥示意她回話,自己則背貼著牆站在門後,準備等他一進來便給他致命的一擊
「你到底怎麼了?」傑克在門外不耐煩的敲著,「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嗎?」
她以驚人的速度將頭髮打亂,領口的扣子撥開二顆,裝出撩人的姿態將門打開,「我的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你。」她沙啞誘人地低喃,將門外的傑克拉了進來,立刻投入他的懷抱中,「一個女人是不能太透明的……」
傑克微微一笑,反手將門踢上,立刻抱著她轉個圈;正好面對手中已握著槍的陳彥,「的確是有趣的秘密。」他微笑著感到懷中的女人一僵,「開槍啊!讓她前後都穿兩個血洞,想到這麼美的女人沾上血真是令人興奮!」
陳彥僵直地望著眼前陰冷而笑的男人,持槍的手緩緩放下,「你很厲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打從你偷聽我和西恩的談話開始。我賣了一些時間讓你們敘敘舊,或許你覺得時間太短?」滅音手槍悶聲一響,陳彥悶哼一聲倒向牆壁,子彈筆直地貫穿他的右肩!
夏雪尖叫起來,奮力掙扎,「不要!」
他冷笑著將她的衣物扯下腰際,「輕點,寶貝,否則他可能看到一些他並不想看到的鏡頭。」
陳彥低聲咀咒,完全無視於傷口正汩汩湧出鮮血,「你敢!」
「我這輩子還沒做什麼不敢的事情。」傑克踢踢門,「不過我已經答應西恩,將你交給他,他會很樂意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經歷的!」
她驚恐地睜大雙眼。
西恩的殘暴她已自威爾的死法上見過,如果他落到他的手裡 「求求你,不要這樣做!我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她驚恐地懇求,甚至忘了他粗暴的手正在她的身上四處遊走!
傑克輕笑著聳聳肩,西恩已滿面殺機地走了進來,「恐怕來不及了,叛徒寶貝。」
* * *
林磊陰鬱地望著亞迪鎮定地將情況說明,有條不紊的交代一切事宜,分配工作及位置。
剛開始,也是在這間小小的房間內,他佩服她的氣勢驚人,更加欣賞她睿智而且冷靜鎮定的態度,但在這一刻裡,在她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的時刻裡,他幾乎要開始憎恨起她的鎮定和平靜!
不能不想,不能不思考,許多時候他並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心態,但在現在,他會該死的接受她的一切,只要她肯讓她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三秒鐘!
「就這樣,警方會全力配合我們,最高的原則是救出老江和夏雪,能不傷人就不要傷人,但在必要的時候以保護自己為優先。」
室內一陣死寂的平靜,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到底是什麼。
「九點整各自就位,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許衝動,傑姆會用新的聯絡密碼通知你們正確的行動方式和時間。」
「狐狸」的成員們點點頭,迅速起身,開始著手布下她所交待的天羅地網。
潘亞迪深吸了口氣,從來不知道要做下這些決定得花多少時間和精力!而現在她覺得好累、好疲倦,一種渴望倒下的情緒無情的侵犯著她!
「亞迪?」
她停下腳步,望著他的眼,事實上她多想將自尊放在一邊,撲到他的懷裡痛哭一場,發洩過多的壓力!在愛情與獨立的尊嚴之間,她到底要選擇什麼?
「我可以和你談一談嗎?」
他的禮貌使她心生警覺,他終於下了決心,終於有了最終的答案了嗎?「可以。」她強迫自己保持平靜的表情。「但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你知道的。」
林磊點點頭,為她的冷靜所挫,「我要說的話不會花太長的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