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狩獵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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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迎,伊達先生。」為首的男子十分有風度地招呼:「請關上門進來。」

  「要西沙和小威的命?」

  「當然。」

  其他的空服員早已嚇得面色雪白,沒見過有人是這樣的討論人命的!

  伊達望了小威一眼,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畢竟訓練有素,並沒有失去鎮定,他讚賞而安慰地朝他微笑:「還好嗎?」 

  孩子點點頭:「他們要服務員給他毒藥吃,直到下機都不許聲張,等到了目的地,他們也就算完成任務了。」

  「真是奇特的手段,這裡的人都認得你們,跑得掉嗎?」他挑了挑眉,真的覺得好笑。

  為首的男子輕笑:「當然不會用那麼好笑的方式,機首的人員都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我們劫機,而你們是我們要求未遂時的犧牲品。」

  伊達居然點點頭:「這倒還說得過去。」他看看其他的人:「我們全都不能離開這裡?」

  「她們都可以,但要先把西先生請過來,等到他過來,她們就可以走了。我想她們會聰明地知道最好什麼都不要聲張。」

  「你放心我去?」

  「金先生——」另一個男人開口欲阻。

  姓金的男人白了他一眼,他登時噤聲,轉向伊達:「麻煩你,請別忘了小王子在我手上。」

  伊達微微一笑:「當然不會,我和西沙都沒學會如何跳降落傘。」

  雪兒坐在爵士鼓之前,流了一身的汗,開始感到有些疲倦。

  她已打了兩個鐘頭的鼓,不要命似的發洩;其實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總壓抑了什麼似的不快樂。

  米奇他們各練各的,有的趴在地上研究樂譜,有的在討論貝斯手的表演方式有哪裡不妥。

  這個小樂團有五個人,除了她以上,其餘全是男生。

  米奇是鍵盤手;巴特是南美人,彈了一年的貝斯;菲仔是個黑人,吹薩克斯風正點得令人絕倒;凱西則是主唱兼詞曲創作。他們原本有個鼓手,後來因為爭風吃醋打架被退學,米奇便找了她來。

  她只學過半年的鼓,後來大概是又迷上什麼東西而沒再繼續下去,他們說她鐵定是個天才,才學半年,已比許多學過兩、三年的人來得厲害

  她好似從很小的時候便開始被稱為天才,因為不管她學什麼都是又快又好。

  而他們不知道的可是:不管她學什麼,—天至少都花了十二個鐘頭在上面,其他的時間用來吃飯睡覺。這叫天才?別人一天了不起兩、三個鐘頭,她投入的是別人四到五倍的時間,若還學不好,可以去自殺謝世了!

  她稱自己是無聊。

  無聊無聊無聊!

  她是無聊透了才那麼拚命,可是現在叫她再用過去的那股拚命勁兒,她寧可去死。

  其實還不都一樣是無聊、悶?

  她很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拚了命要將樂團組起來,不是為了錢,而是沒有生活的目標,一旦捉住了一件事便死不肯放手;等到成功了,卻不見得還肯在上面投注半點心血。

  他們都一樣,所以她坐在這裡,打兩個鐘頭的鼓,想把自己累死。

  許多人都一樣,生活沒有目標;許多人都一樣的寂寞,可是也不見得許多人在一起便不會寂寞。

  雪兒。」凱西扔了瓶冰啤酒給她,走過來坐在地板上,自己也開了瓶啤酒緩緩喝著。

  她自座位上跳下來,坐在他的身邊,拉開瓶蓋喝著酒,再次打量凱西。

  凱西是個十分十分漂亮的男孩子!

  學校裡許多女生為他癡狂,每每他們做露天的表演,總有人尖叫著想上前擁抱他。

  凱西有雙深郁的大眼,濃眉、薄唇,配上高挑的身段,有種驚心動魄的俊美!她常常覺得凱西像少女時看漫畫書才看得到的俊美男子。

  不羈而且野性十足!凱西瘋狂起來可以在舞台上跳脫衣舞。

  凱西——十分寂寞,雖然他有那麼多的女伴,可是他還是寂寞。

  他那麼地寂寞,每次唱起抒情溫柔的歌曲,那沙啞的嗓音和落寞神情總讓人覺得想哭。

  進這個樂團兩個月,她和他們像兄弟,感情很融洽,但彼此的話並不多。

  大夥兒都有了共同的默契,誰也不提誰的過去,誰也不干涉誰在樂團外的生活。

  一般人以為只要感情好便無所謂秘密,其實相差很大,許多真正感情好的人一個月甚至不說一句話。 ?

  她一愣,沒想到他一開口便說這樣涉及隱私的問題。

  凱西望著她苦笑:「從你打鼓的樣子便可以知道你寂寞,一如我。」

  「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凱西躺在地板上,把玩她的長髮:「我們這種人無可救藥,都患了不治之症。」

  她聳聳肩。寂寞這種東西原本不需要救贖,的確無藥可治,也不是談談便可以消失的:「凱西,你很無聊,沒事刨自己的傷口,你有自虐狂。」

  他聽了大笑:「雪兒,你真可愛,說的話令人無法不承認,卻又十分討厭承認。」

  「這麼有空閒,不如找事來做,嚇死那些寂寞細胞。」

  「我希望聯合作戰。」

  雪兒指指窗外: 「那裡的女人排隊排到西伯利亞,等你去聯合她們。」

  「她們沒有靈魂。」

  她大笑,拍拍自己的心:「可是我沒有心。沒有心比沒有靈魂更糟!」

  凱西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從雪兒跟著米奇進來的那一天起,他便注意到她。

  雪兒很特別。當她說話的時候,吱吱喳喳地像只快樂的小鳥;當她不說話時又沉靜得像一汪湖水。

  雪兒總是穿牛仔褲,長的、短的,隨隨便便一件T恤或襯衫、球鞋。長頭髮像一卷瀑布似的披在肩上。他也看過穿小禮服的雪兒,像個會跳舞的美麗娃娃,精緻得令人不敢直視。

  他很喜歡雪兒,或許該說喜歡雪兒的多變。

  他知道自己很受女人的歡迎,可是他的魅力對雪兒似乎無效;他們是好朋友、好兄弟,可是離情人十萬八千里遠。

  他若對別的女人說他寂寞,她們會為他而死;而雪兒明明真的明白,卻說他無聊,而且自嘲自己是個無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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