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秋再度愣了一秒鐘,然後搖搖頭。「當然不用,請進。」
她陽光一樣的笑容讓他在瞬間竟覺得手足無措!
她跳了進來,筆直「衝到」他的面前,交出她的名片。「我是朱茵,你好。」
「你好。」
後面一個扛著笨重攝影裝備的粗壯男子嘟嘟嚷嚷、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你好,我是攝影師兼苦力。」
「別說得那麼可憐行不行?人家還以為我們雜誌社虐待員工!」朱茵俏皮地朝他扮個鬼臉。
「他們不會虐待員工。」他冷冷地做出傻笑。「真的喔!一點都不會!他們只是窮,窮得請不起苦力而已。」
「別介意,他是出了名的彆扭,我們剛剛到電視台去做了是個小採訪,一定要帶這種攝影機的!平常只要帶一般的機就可以了,他很不滿意必須扛著兩台這種機器跑來跑去。可是沒辦法,我們只有兩個人,所以東西不可以放在樓下的車子上。」她笑著吐吐舌頭。「那玩藝兒貴得要命,萬一丟了,我們可賠不起!」
端木秋幾乎傻眼!她說話的速度像太空梭一樣快!「喔……」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朱茵看著他。
他點點頭。「可以。」
「好。」她一個轉身,旋風似地坐在沙發上,動作之快不由得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練過什麼輕功之類的!等她在位於上坐定,再面對他時,居然已經換了張絕對正式、端莊的面孔!攝影師看起來動作慢,可是卻相當扎實;在她坐定之後,他也已經將攝影機架設好,作了個OK的手勢。
端木秋怔了幾秒鐘!這兩個人的搭配不但怪異,而且迅速確實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我可以把訪談錄下來嗎?」
他還是點點頭。「可以。」
朱茵將錄音機打開,在那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她俏皮地朝眨眨眼?好像那個頑皮的朱茵一直就躲在那個端莊文雅的面具背後似的!
朱茵清清嗓子之後,居然連聲音都變得端莊起來。「我想您已經知道我們今天訪談的目了。我們在做過調查之後,認為您是台灣當代最傑出的青年企業才俊之一。當然,您對私生活的保守態度也是相當令人好奇的一部分;不過,今天我們的談話僅限於企業方面的經驗和過程。我們目前最想知道的是,您是如何開始您的商業生涯的?您可以簡單的談一談嗎?」
簡單、明瞭,不急不緩.確定每個宇都能讓對方確實瞭解,而且聲調一直保持在正式和閒談之間。既不會讓人感到不自在,也不會讓人覺得不夠莊重。端木秋挑挑眉,難怪她能成為雜誌裡最紅的記者之一!她的確有種相當特殊的魅力能令受訪者說出她想知道的每一件事!
訪談進行了約四十分鐘,朱茵鉅細靡遺地詢問了他經商的所有過程和心路歷程,她手上的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筆記本上寫出了好幾張紙!而且她的動作很輕巧,根本不會讓人注意到她正在做什麼事;她的眼睛永遠專注地看著他,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的眼裡閃出不同的反應來! 端木秋越說越覺得不可思議!她是怎麼做到的?她怎麼可能在同一個時間裡注意到那麼多的事且完全不落痕跡?
「就是這樣。」
朱茵點點頭,朝攝影師飛去一個眼神,他簡單地點個頭之後,她立刻跳了起來!「OK!搞定!」她伸個懶腰之後又「衝到」他的面前伸出她的手。「謝謝你!你是我所採訪過最合作而且最豐富的人物了!」
端木秋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這是我所聽過最好的讚美。」
朱茵訝異地看著他。「你笑起來真好看哩!應該常常笑的,可以保持年輕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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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挑眉。「我會記住你的話。。
「你結婚了嗎?」
端木秋不明所以。「沒有。」
朱茵再度露出他所見到的陽光笑容。「是嗎?那真好。」
「好?」
她沒回答,只是再度微微一笑。「我們走了,謝謝你接受我們的訪問,訪問稿出來之後我們會送過來給你過目,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再聯絡。如果一切都沒問題的話,雜誌發行了之後也會送過來給你的。拜拜!」她旋風似地說完,根本不等他回答便刷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端木秋愣愣地釘在當場!那個看起來笨拙的攝影師居然也在同時消失!簡直像是一陣風似的刮進來,然後刮出去!
辦公室裡突然冷冷清清的,他錯愕地瞪著那扇關上的門,剛剛真的有人進來過?還是他的錯覺?
朱茵?
他看著桌上的名片——這證明了那個有著陽光般微笑的千面女郎是真的存在過,他竟輕輕地笑了笑——
朱茵。
自從幾天前繞月奇跡似的和老克司勒交談之後,他們在短短的時間裡便成了忘年之交。繞月仍然堅持她不和其他人說話的原則,但顯然老克司勒並不在那張名單之列。她只和老克司勒說話,老克司勒不在的時候她便和過去一樣近乎呆滯地躲在自己的角落裡。
這讓阿諾灰心到了極點!繞月對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不管他如何誘哄,繞月都顯得無動於衷!而據老克司勒的說法,繞月之所以願意和他說話,完全是因為他和凌家的人有相似之處的關係。
老克司也說繞月非常想回家——
他有種感覺,如果他讓繞月回去,那麼這一生他就沒有機會和她長相廝守了!他做不到……
「諾奇,你的電話。」
阿諾望著繞月不言不語的身影黯然地歎了口氣,順手拿起電話。
「喂?我是諾奇。」
「我是凌飛揚!」
「飛揚?!」阿諾驚喜地。「是你?」
「我決定到美國去了,搭明天下午的飛機,你可以到機場來接我嗎?」
阿諾心中一凜!「你要來?」瞬間的驚喜頓時消失於無形!
「不可以嗎?我想看看繞月,我已經好幾個月沒看到她了?電話裡你又吞吐吐的,我不去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