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麼也出宮了?」她帶著一抹驚訝的笑靨看著他。
「漓妹。」嵐岳見到她也有些愕然,「你今天怎麼也出來了?!以前你總愛一個人關在房裡的。」
「是嗎?」她笑了笑。「那大哥你呢?」
「我……」他眉頭輕攏。
「你神色好像不太對,是不是遇上什麼困擾了?」她問。
「漓妹,我--」嵐岳面對她那亮眼的笑容,突覺慚愧不已。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他還有那麼多子民要依靠他!還有許多國事得幫父王處理,怎麼可以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夢境如此消沉呢?
他揉揉雙頰,力圖振作地貌:「已經沒事了,你放心。」
「你現在要回宮了?」
「嗯……如果你願意,能不能陪為兄的去酒樓喝兩杯?」他笑意盎然地問。這回喝酒不是為瞭解情愁,而是真的希望能找她好好聊聊。
不知為何,每每見了嫿漓,他總覺得精神、心情都特別舒暢,任何惱人的問題均能拋在腦袋。
「好啊!既然大哥有這份閒情,那我定當奉陪。」她笑了笑,又看看他身後的隨從!「可是他們……」
「我懂你的意思。」嵐岳會意的一笑,旋而轉身對他們道:「你們先回宮。」
「可大殿下,您一個人……」
「無妨,我又不是不會功夫。」
「是。」
待一千人全離開後,嵐岳便指著前方那幢高雅的樓宇,「那兒是咱們賀索圖國最佳的飲酒去處,漓妹隨我來吧!」
「好,請大哥帶路。」嫿漓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的眉目間已不再含愁帶怨,才稍稍放下一顆心。
可能他真以為昨晚只是場夢境吧?
第六章
「冠王酒家」向來以美酒著稱。它的釀酒技術除了採用漢人發酵的方式外,每味酒中更加了特有秘方以調出更道地且甘醇的香味,讓人入口即能沁香至脾,齒間久久留有那酒氣香味。
嵐岳一進店內,立刻引來店家注意,秘密的將他們帶領至二樓雅房。
「大殿下,今兒個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怎麼不見跟班隨從,我也好招待他們喝今兒個新來的佳釀。」
「佳釀是哪兒來的呢?」嵐岳漾起一抹微笑,看店家那張得意的笑臉,可見今兒個他們是來對了。
「中原江南洞庭湖。」店家自豪地說。
「產於洞庭湖的不就是玉桂釀嗎?」嵐岳搖搖頭!「那我早就嘗過了,有沒有更新鮮點兒的?」
「不不不,大殿下您弄錯了,今兒個獻上的可不是玉桂釀啊!」店家趕緊澄清,隨即命小二奉上好酒來。
遠遠的,嵐岳和嫿漓便聞到一股微醺又甜沁的芳香酒味。
「真香!」嫿漓揚起眉,沒想到在這種偏遠的小國家也能品嚐到如此的佳釀。
「是啊!呂老闆,這酒還真是香,定有個合宜的好名字吧?」
「沒錯,它叫『龍涎液』。」店家趕緊為嵐岳斟上一杯,張著大眼等他下評語。
「龍涎液……嗯,還真是恰如其分。」嵐岳淺啜了口,頻點頭道:「漓妹,你也喝一杯吧!」
「呃,我不會喝酒。」她怕酒後會出事啊!他們這些靈仙最大的忌諱就是碰酒了,到時一個控制不住,極有可能會變回原形。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獨享了。」嵐岳主動為自己斟上一杯,「呂老闆,沒你的事,你可以先下去了。」
「是,大殿下慢用,小菜馬上來。」店家立刻領命退下。
當他一走,嫿漓連忙按住嵐岳又要倒酒的手,「別喝了,我知道你心煩,可酒喝多了不好啊!」
「你知道我心煩?」他瞇起眸子直視著她。
「當……當然,你不是為了凌姑娘而傷神嗎?」嫿漓被他這一望,可吃了一驚。他為何要用這樣的眼光看她,難道他發現什麼了嗎?
「為何會這麼想?」他好笑地問。
她別開眼,小聲低語,「這陣子你都沒來看我,我猜定是為了她。」他的疏離讓她痛心不已。
「我不是故意的,而是--」天,他該怎麼解釋呢?實在是他對她的感覺似乎有點兒變了質,為免這樣的情感持續加深,他才刻意疏遠她。
「你不用對我解釋,我只是跟你開玩笑,不會在意的。」她立刻對他燦爛一笑,省得氣氛變僵。
「漓妹……」
「別提這事,談談凌姑娘吧!你和她最近是不是溝通不良呢?」她好意地問。
「無端端的,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奇怪,那模樣讓她心跳加速。
「沒什麼呀!任誰都明白你心裡就只有凌姑娘,既是心情不好,一定也與她有關。」說到這兒,嫿漓默默垂下眼睫,心情也跟著變差了。
她沒辦法看他傷心傷神的模樣,所以只好順了他的意,有時候她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的委曲求全。
嵐岳僅是搖搖頭,自嘲的道:「或許真如你所言,她在我心目中的份量與一般人不同,可我想,這場單戀是該停止了。」
嫿漓倏地張大眸子,「你的意思是,你會試著忘記她?」
「你好像很想知道,這對你很重要嗎?」他揚眉注視著她。
「呃--」她語塞了。
「漓妹,你……你的心意我知道的。」
嵐岳隨意的一句話,讓嫿漓頓時紅透了臉,從腳底一直燒到頭頂,愣在當下,不知所以!
「你……你知道?」久久之後,她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我當然知道你是個非常善良、滿心慈悲的姑娘,否則也不會為了我中了費倫的毒。」他突然有感而發的說。
「既然知道費倫有心害大哥,我救你是應該的,你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她乾笑了兩聲,原來是她會錯意,他還是一點兒也不懂自己的心。
「可我卻耿耿於懷,希望能為漓妹做點事,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嵐岳瞇起眼,又道:「可知當你中毒在身又昏迷不醒時,我有多心急嗎?」
「我……我知道。」嫿漓斂下眼瞼。這事她當然知道,她雖中了毒,一顆心卻始終懸在他身上,一分一秒也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