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蒼白得像是一張紙,可是他不會再上當了!她是世界上最精明的騙子!
「你別再作戲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第一次你耍我,第二次你還是耍我!你以為我還會再上第三次當?」
「是……我是作戲,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樣你高興了吧?滿意了?可以走了嗎?」
「不!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楚顏和我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要替楚顏報仇?理由呢?楚顏沒死,她還好好的活在日本,如果要報復也應該是她,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都沒話說!可是你?」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你?憑什麼?」
「憑什麼?呵!」尹天藍慘笑:「不憑什麼,因為我高興,因為我喜歡!我已經做了!你想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你——為什麼不說因為你是個扒手、太妹,甚至是個妓女?」
她猛然一震!雙眼不可思議地大睜——
他知道了?
岳隱塵自己也愣住了!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天藍……」
尹天藍跌跌撞撞地衝到門旁用力拉開門——
「出去!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人了,為什麼還不出去?出去!」
「天藍——我——」
「我叫你出去啊!」
他咬緊牙關往外走——
是!她是扒手、小偷、太妹、妓女!她什麼都做過!
她骯髒下流!像她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談愛?她不可遏抑地笑了起來,笑得淚流滿面……她怎麼還敢癡心妄想他會對她有一點點感情?她已經偷了夠多的時間了,她以前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她想騙誰?她只不過是自私!自私地想用一些不屬於她,也永遠不會屬於她的時間而已!
「不要再笑了?」岳隱塵慌張地握住她的雙肩搖撼她:「不要再笑了!」
他的影子漸漸模糊,是淚水遮掩了她的視線——
她悲傷地想伸手去抹掉自己的淚水……一眼,只要能再多看一眼都是好的……
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她——是連最後看他一眼的資格都沒有的。
¢¢¢¢¢¢
童飛易吹著口哨跳進辦公室,和平時一樣逕自跳上桌子:「喂!這次又是什麼難題?怎麼你們臉色都這麼難看?該不會又是什麼飲料的廣告吧?」
辦公室裡的智囊群一個個趴在桌上沒動靜。剛剛粱水臻進門時的臉色他們都看到了,梁水臻向來樂天,只有童飛易這個笨蛋能讓她傷心,偏偏童飛易真像個傻蛋一樣什麼都搞不清楚!
這種情形之下誰也不敢說活,說了怕梁水臻傷心,不說又看不過去,只好全都裝傻。
「喂?不會這麼難吧?什麼事啊?」童飛易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發生什麼事了嘛?」
姚清風瞪了他一眼,他怪異地偏著頭看他:「我說錯什麼了?」
「我決定辭職了。」梁水臻突然從桌上抬起頭來,她的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了,連口氣都像是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似的!
「什麼?」飛易嚇了一大跳:「沒那麼嚴重吧?我們做過那麼多的案子——」
「你住嘴啊!」姚清風生氣地打斷他。
「可是——」
「水臻,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個樣子,他只是——」
「我已經決定了。」梁水臻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假裝出來的堅強,她對著他們微微一笑:「幫我跟老大請個假,我今天不想上班了。」她說完連桌上的東西都不收拾,便走了出去。
「喂!」童飛易立刻追上去捉住她:「有話好說嘛!幹什麼這麼衝動?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現在不想說話,請你放手。」
梁水臻強忍著傷心,卻不敢看他那雙眼睛——
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人?當初初見他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個人不會是自己所想要的,童飛易不會明白她的感情的!可是——
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愛上他了!誰說愛情有什麼條件!如果感情真的可以談條件,那麼童飛易是最沒條件的那個人!
「你到底是怎麼了?是我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嗎?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跟你道歉!」童飛易無辜地看著她,那樣子像是做錯事正等待處罰的小學生一樣。「昨天你沒回來,我都沒生你的氣啊!現在你氣什麼?」
不可以再心軟了!多少次她想了又想、痛了又痛,只希望可以做個了斷,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了。「沒有,我只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為什麼?我們相處的很好啊!工作也很不錯的嘛!為什麼突然——」
「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她突然忍無可忍地大叫一聲,淚水奪眶而出。
童飛易錯愕地瞪著她——
她哭了?水臻哭了?和她相處那麼久,她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表現得那麼堅強,他幾乎忘了她也是個女孩子了……
梁水臻盈滿淚水的眼睛恨恨地瞪著他:「你滿意了?我可以走了嗎?」
「這是什麼意思?」他叫起來:「什麼叫我『滿意』了?你以為我是故意要把你弄哭的嗎?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說出來大家商量?我連你為什麼哭都搞不清楚!」
「你什麼都搞不清楚!」她氣得發抖,淚水不停往下流。她一步一步地逼近他:「你什麼時候搞清楚過任何事了?你根本是個白癡!是個蠢得不能再蠢的笨蛋!我真後悔——」
「什麼?」
真後悔愛上你這個笨蛋!她在心裡尖叫,可是卻說不出口。不能說,不能讓他知道,有很多事一生都得不到也沒關係,可是卻不能讓自己成為笑柄!她硬生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緊緊咬住唇!
「後侮什麼啊?你說啊!」
梁水臻氣綠了臉,她將手上的文件一股腦全砸在他的頭上。「我真後侮認識你!你去死!去死!」
童飛易愣愣地看著她,梁水臻最後那幾句話的音量之大,大概全台北的人都聽到了!
她叫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