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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是,小姐。」婷兒趕忙將手捧著的大食盒往花幾處擺放,取出了 碟碟猶自冒著熱氣的點心。

  韻容,怎麼這麼早?」他淡淡地笑著,接她至暖爐邊坐下,「你這幾日不是有些喘咳嗎?什麼不多休息?」

  韻容眨了眨美麗的眸子,甜甜地笑道:「表哥,你是知道我的,整晚最多只睡兩、三個時辰,這已是老毛病了。」

  就在他們閒話家常的時候,菱花忍不住打量起坐於鍾離夜身邊的韻容,心中有著一絲絲詫異。原來她是將軍的表妹,那麼她應該也要將之納入報答的範圍內。

  將軍人這麼好,他的家人也等於是她的大恩人了。菱花實心眼地想著。

  「表哥,他是誰呀?」韻容一眼瞥過來.忍不住問道。

  鍾離夜對著菱花揮了揮手,經輕一笑,「菱花,過來見見表小姐。」

  他親切爽朗的態度令菱花心一暖,溫順謙恭地走了過來並行了個禮,「表小姐好。」

  韻容大大一鷥,「表哥,你房姜怎麼藏著個女人?」

  菱花心一緊,還未來得及說話,鍾離夜已經大笑解釋,「你也覺得菱花很像是女娃對不?其實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孩,只是長得消秀,名字又秀氣,所以容易被人誤會。」

  韻容緊緊地盯著,「是真的嗎?」

  「表小姐,我的確是男身。」菱花不得不硬著頭皮道。

  韻容敏感地瞧著菱花,心下驚疑不定,「可是……你實在好像個姑娘……咦……」

  菱花的臉更往下低垂.緊握著雙手,怯怯地道:「表小姐,很抱歉讓你誤會了,可是我實在是……」

  老天,這的確是個大誤會,可是她現在已經是勢成騎虎,再也下不來了。

  如果她坦承自己是女身,那麼這假扮男裝、蓄意隱瞞欺騙的罪名就逃不了,倘若只是責罰一頓也還罷了,最怕的就是將軍會不容許她繼續留在府裹伺候。

  那麼她千里迢迢要來報答大恩的一片苦心就白費了呀!

  鍾離夜及時替她解了圍。「韻容,你這麼早找我有事嗎?」他唇邊漾著笑容。深邃的眸子卻是對菱花示意了一下,她則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奉命悄悄退下。

  等到莢花纖小的背影離開韻容的視線後,她才略略放過了追問。

  唉!不管了,反正她與表哥索有婚約,就算那個菱花還是什麼花的,是男是女也威脅不了她的地位和她在表哥心中的重要性。

  只要等到表哥訂下了婚期,她就可高枕無憂,再也不用害怕有誰會來跟她搶表哥了。韻容心滿意足地暗忖著。

  「韻容,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鍾離夜取過了一個鮮蝦干貝燒賣吃著,眉心微微一蹙。

  還是味道濃郁、材料珍貴,韻容所吃、所用、所穿的都是要最好的,他絕對供得起她這樣的鋪張豪華,可是他對這樣的生活習性頗不以為然。

  這也是他還還沒有提出婚約、訂下婚期的原因。

  雖然他過世了的娘親和姨母為他們私底下指腹為婚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正式迎娶她的打算。

  總覺得他與韻容是格格不入的,若是硬湊在一塊,生命彷彿出現了一大片空白。

  他向來對自己的人生掌控自如,不希望這種可以預見的空洞留白出現在生命裹。

  現在大宋在中原的霸主地位穩固,剩下的幾個小國也不足為患,他毋需時時領兵征戰,既然能在京師裹待長久,那麼他也該用心為韻容挑選一個適合的良緣佳婿。

  「表哥,你覺得我做的燒賣好不好吃?我還做了魚翅火腿粥,鮮美得不得了,你快趁熱嘗嘗。」她殷切切地打開了一盅瓷蓋,雪白的心手捧起食物遞到他跟前。

  「韻容,你先聽我說。」他先行接過,緩緩地吹了吹.「我們雖是親如兄妹的表親,但還是要有男女分際,你以後還是避免大清早就到我屋裡來,省得於你清譽有損。」

  她臉色大變,「表哥,你因何這樣說?難道你忘了我們倆自小已有婚約在身嗎?」

  「那個婚約……」他微撳了撇嘴。

  「難道你想毀婚嗎?」她的身子搖搖欲墜,小臉蒼白一片。

  鍾離夜在心中低低一歎,這就是為什麼他一直避免著去談論它的原因,因為只要稍稍一觸及.韻容的反應就是如此激烈且不聽解釋。

  「我明白自姨母和姨丈在戰亂中去世之後,你就將這當作是自己的家,為兄的也一直將你當作一家人看待,只是婚姻之事乃終身大事,你我皆草率不得。」他深深地道:「雖是父母之命,但你還是有權選擇自己的成親對象。」

  韻容幽幽然地看著他,「我心裹只有你、你明白的:表哥,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沒有,這與你無關,只是……」

  「是因為杜煙娘?」她突然銳利地道。

  鍾離夜眉頭一蹙,「你是從哪聽來這個名字的?」

  她頓抖了一下,咬牙道:「別管我打哪聽來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花魁的緣故,所以你不要我了?」

  「理娘雖是花魁,但賣藝不賣身,我與她只是好友罷了。」他募地笑了,懶洋洋地道:「你先別急,我只是與你談談。」

  「表哥,」韻容哭了起來,用金絲繡花帕子緊緊地掩著臉,「我知道你心裹只有她……我聽下人說過,你有時候都會特意去簪花樓,我知道你心裹只有那個風塵女子。」

  他的笑容還在,眸色卻已沉,「你胡說什麼?究竟是哪個下人胡亂說嘴?」

  「你一定是有對不對?」她執拗地道:「要不你告訴我,你心姜喜歡的究竟是誰?只要你說出了,我就笑著成全你們!」

  「我壓根還未遇見心儀的女子,但是我真切知道你和我不是天作良緣,就算勉強結合也不過是一樁平板婚姻。」他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何況我尚未有家室之想,你再等下去不過是浪費大好年華,女子的青春能經得起幾年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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