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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表小姐,我來了。」菱花尊敬地叫喚著。

  韻容穩穩地端坐在庭院前的太師椅上,侍女慇勤地倒了盅人參茶給她,地邊啜飲著邊驕傲地隨手一指,「這院子裡的殘雪都給我清一清,知道嗎?」

  「統統要清嗎?還是只要清清理走道、小徑?」她迷惑地問道。

  韻客一個眼色過去.一名年紀大約二十左右的侍女老實不客氣地上前甩了菱花一巴掌。

  「小姐叫你清你就清,哪來還麼多話?」侍女獰笑。

  菱花被打得頭昏眼花,可是絲毫不敢還逆韻容的意思,她連忙低頭道;「是,是我錯了,我馬上打掃。」

  韻容冷冷地道:「婷兒,再給我賞他一巴掌!當然是你錯,難道還是我錯嗎?你也太大膽了,居然這樣子回我的話!」

  菱花被連鱸兩個重重的巴掌摑得臉頰火辣辣地刺痛,嘴唇也破了.她顫抖著手,跪下身去,「請表小姐不要生氣,菱花下次不敢了。」

  「再給我打,取那個什麼狗屁名字,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一聽就有氣!」

  不由分說,菱花被打得頭暈腦脹,昏眩地坐倒在地,「表小姐……」

  「你還不快給我做事去?」韻容喝道。

  菱花作夢都沒想到韻容的模樣這麼美,容貌像朵花一樣,個性卻是這麼凶悍。

  她又驚又僵,惶恐掙扎著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拍拂掉身上濕濕的雪漬,「是、是……」她急急忙忙地要取過鏟掃的工具來做事,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只得再畏縮怯弱地跪在韻容面前,「表小姐,不知道那鏟雪的工具……」

  韻容猛然起腳踹倒了她,驕聲道:「大膽!居然問我拿工具,我是什麼身份?你竟敢這樣問我?」

  「表小姐,菱花不敢,只是……」

  「沒有工具,你就給我用手挖、用手鏟!難道連這個都要我教你嗎?」韻容看著「他」那股活像女子的怯憐憐樣,心頭就有氣。

  外頭有一個不知威脅力量多大的杜煙娘,裹頭還有一個貌若女子的貼身小廝,她瘋狂地妒恨、僵疑著他們。

  表哥必定是受了他們倆的挑撥,最近才會對她越來越疏遠。

  該死、該死!任何鸞佔住表哥的人都該死!

  地從小就愛煞了英氣瀟灑的表哥,好不容易等到長大了.婚事卻又是這麼一波三折的,她心頭的鬱結都快把她整個人給擠炸了。

  凡是表哥喜歡的、欣賞的人,她統統要讓他們好看!

  雖然地還沒有能力動杜煙娘一根寒毛,可是至少她可以好好地整治這個像男寵一般的小廝。

  「如果敢把我教訓你的事告訴表哥的話,我會議你吃不完兜著走,也別以為你是表哥救進府真的,表哥讓你貼身服侍他,你就是什麼紅人、紫人的,我告訴你,你不過是這將軍府真的一隻狗,我才是正經主子,你如果敢到表哥面前嚼舌的話……我就把你攆出府去!」她陰惻惻地威脅道。

  菱花的心好痛、好痛.她跪在韻容面前拚命磕頭。「表小姐,求求你不要攫我走,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就是請你別把我攆走,我要終生服侍將軍,求求你.干萬別趕我走!」

  韻容聽得滿心不是滋味,可是菱花哀哀懇求、淚如雨下的模樣觸動她心裹的某一點。

  哈!原來他是這麼怕被攫出府,被趕離表哥身邊呀!

  她更加肆意地恐嚇道:「既然不想被攫出府,你就乖乖聽我的話照做,不要有想告狀的念頭,我告訴你,以後我會是這將軍府裹當家作主的女主人,表哥對我的寵愛更是沒話說,你去向他告狀只會讓他靂怒,然後親口攆你走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菱花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她的自卑也深深地告誡著自己,她不過是個卑微的人,在將軍的心裹根本毫無意義,他只是出自同情收留她,他那麼好、那麼偉大,她怎能讓自己玷污他呢。

  「是,我知道,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更何況表小姐教訓我是應該的,你是我的主子,我什麼都聽你的。」她吞落淚水,強忍委屈地道。

  韻容這才有些滿意,她點點頭道:「好,既然是這麼著,你就快去做事吧!」

  「是。」菱花眼含著淚,悄悄地退下。

  第七章

  菱花就這樣用小手挖掘雪塊.將礦雪挖滾出一個大雪球後,再抱著沉重的雪球到外頭丟掉。

  一次又一次,她被凍攝了的小手已經麻木得沒有感覺,手指破了,點點的鮮血怵目驚心地染紅丁雪花,她喘息著,呼出了田田白氣,又累、又冷、又暈,整個人幾乎撲倒在雪地上。

  就在她眼前金星亂冒,忍不住跪倒在雪地上喘氣時,後頭已經一盆冷水自地頭頂潑了下來。

  「啊!」她尖叫了一聲,冰冷的水像滑溜可怕的小蛇成堆鑽入了她的衣衫裹,她的臉、頭頸和身子都濕掉了,冰得她頻頻抱著身子劇烈地發起抖來。

  「快做!你這樣拖拖拉拉的要做到幾時?」婷兒擦腰罵道,末了還踹了她一腳,「表小姐已經快不耐煩了,待會她若剝掉你一層皮,別怪我沒有警告過你!」

  「是……是……」菱花瑟縮著身子,小臉發白、嘴唇發紫,僵硬著手繼續扒挖著雪。

  「等到這園子的雪整理乾淨了,再去撣撣窗台的雪,知道嗎?」

  「是……」

  菱花一直做到了斜陽落日,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分,總算把園子裡的積雪都給弄淨了,可是她的額頭熱呼呼地發燙著,頭好重、好暈眩,雙腿也沉重得彷彿壓了千斤重石。

  她的小手又紅又腫,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人也不能抑止地頻頻咳嗽著,冰冷濕透的衣服緊緊地黏住她的身體,冰寒深入骨髓,她跟路著腳步,幔慢地走到了緊閉著的門扉。

  她摀住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強忍著咳意,壓低聲音道:「表……表小姐……我……咳……我把園子整理好了。」

  她早上草草地扒了幾口飯就到掬續閣來了,一整天下來沒有半口水、半口熱湯入腹,整個身子忽冷忽熱,連腳步都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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