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異神--昊月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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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她歎息著問。

  「我可以帶你去天涯海角。」以薩微笑。

  「我們到外面走走……」話聲方落,狄奧圖坦已經大步邁向他們。

  以薩毫不以為意地挽住她的手面對狄奧圖坦。「親愛的叔叔,我正想帶無涯到外面去走走,你恐怕來晚了。」

  「恐怕我得與我親愛的妻子跳支舞才行;這是禮儀。」狄奧圖坦強忍著怒氣說道。

  以薩還想拒絕,無涯卻無奈地朝他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不要緊的,你去玩吧,以薩。」近年來拉薩路很努力避免與狄奧圖坦正面衝突,但是以薩不同,很多時候以薩喜歡刻意激怒狄奧圖坦,以看到他的怒意為樂。

  她不喜歡那種感覺,雖然她無法確定狄奧圖坦與拉薩路兄弟之間實力相較究竟如何,但是她厭惡狄奧圖坦的黑暗——那黑暗的魔力總不由自主地令人對他感到畏懼!

  「無涯——」

  「我不會吃了她!」

  狄奧圖坦不耐煩地握住無涯的手,推開以薩往大廳中央而去。他揮個手勢,樂隊很快演奏起浪漫的舞曲。「笑一笑,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不想笑。」

  「對著以薩你卻笑得那麼美好!」

  無涯連看也不願意看他一眼。「那是因為他讓我快樂。」

  「告訴我,他如何讓你快樂?」狄奧圖坦幾乎給怒氣淹沒。他緊緊摟住她的腰,氣力之大幾乎可以將她折斷!

  「不是每個人都如你一般無恥。」面具後的眼神黯了一下;抿起的唇含著冰冷的怒意。

  「你真該死……」狄奧圖坦心痛。

  他的心像是被人撕開了般的感到無比痛楚!無涯比任何武器都要更能夠傷他,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她笑的時候讓他心動;而她發怒時烈火般的美艷,卻又教他甘心如飛蛾撲火。

  他真恨!恨他對她的無能為力,恨自己到她的愛來得如此莫名其妙,更恨她連一絲一毫也不肯回報他的感情!

  懷著深刻的愛與恨,他低下頭攫住她的唇瓣。她的唇如此冰冷而美好,如此甜美動人——

  「啪!」清脆的聲響。

  狄奧圖坦的面具落在地上,無涯的手毫不猶豫地揮過他的臉,留下清晰的掌印!

  驚呼聲響起,舞曲與笑語聲全部停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向他們。多麼令人艷羨的一對,卻也是多麼令人驚訝的發展!

  「我的確該死,我很樂於下地獄,你知道,只要下地獄能夠離開你,我隨時歡迎。」無涯冷冷地拋下話語,轉身飄然離開。

  狄奧圖坦深吸一口氣,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倒是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小刺蝟能力愈來愈高超,居然能打疼他!他笑了起來。「女人,真是不懂男人的心。」

  紳士們笑了,全都瞭解他話中的含意。

  看著無涯嬌美的背影,狄奧圖坦大笑。「只不過逢場作戲,她們什麼時候才能懂?」

  「你真壞啊!侯爵,尊夫人打你真沒打錯!」貴婦們嬌嗔地以羽扇輕敲他的臂。

  狄奧圖坦只是微笑。心在淌血,臉上卻掛著無奈的笑意。無涯,你什麼時候才能懂?或者你根本懂,卻只是恨……你真的如此恨我?

  奇蒂拉仍在一旁兀自舞著。她的心也在淌血臉上同樣掛著美艷動人的笑容。

  *** *** ***

  找不到來處的茉莉花香依然在空氣中飄蕩,遊魂似的追隨著人的腳步。她走到花園正中央的小涼亭,深吸一口帶著花香的冷空氣後坐下來。

  經過這豪宅的人們總要讚歎這美麗的花海!一團一團各式各樣的花朵綻放其間,許多品種甚至連皇宮內也不易得見。那都是狄奧圖坦費盡心思找來的,同時還請了全法國最好的園藝家悉心照顧著;他知道她愛花,所以上窮碧落下黃泉找來這許多奇花異草,卻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恨透了眼前這些花!

  這花園,像極了監牢!圍困著她渴求自由的心靈,各種各樣的花香綜合在一起,像是一堵看不見的牆,阻擋她的視線、阻礙了她的腳步。

  她的確愛花。每當清晨的陽光照耀在脆弱的花瓣上,她總想起旭日村。

  永夜過後的第一線陽光閃耀在旭日村前的冰原上,幾日之後雪化了,綠綠的小草歡欣鼓舞地迎接春天;再過幾日,小草嫩嫩的身體轉為深綠色,細巧的花苞迎著風搖曳飛舞,然後一片壯麗的花海像是變魔術一樣呈現在眼前!

  鵝黃色的小花長得很簡單,五片鵝黃色小花瓣圍繞著中央雪白的花蕊,輕輕一碰使像是精靈一樣四下舞逃。幾千朵、幾萬朵的小花開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時候風吹得急了,細碎的花瓣登時滿天飛舞起來;站在草原中央,天上地下、前後左右全是花——那才叫花海!

  那才叫花海啊……說好了不想念那裡,可是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向遠方。

  十幾年的光陰好漫長好漫長,親人的容顏她幾乎要遺忘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很多時候她竟然想不起來當年的小女孩的模樣。

  她可以繼續欺騙自已,但事實上她知道她想家。她想念母親、想念弟弟妹妹,她想念那片壯麗的花海,甚至想念冰天雪地、看不見陽光的日子。

  窸窣的腳步聲驚動了她,她的眼光迅速轉向聲音的方向。

  「你是拉薩路侯爵夫人?」高大的男子穿著一身素黑色燕尾服走向她,他的腳步很輕鬆,面具後的眼光卻透著一絲冷冽。

  她沒有回答。巴黎有太多心懷不軌的登徒子,狄奧圖坦極力廣納新血的舉動招來了許多類似的人物。眼前的男子看起來不懷好意,她筆直地看進男人的眼光中,卻在其中找到一抹奇異的熟悉感……

  「我問你是不是侯爵夫人?」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無涯蹙起眉,他的口吻好熟悉,連眼光也似曾相識。這男人她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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