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奧非的瞭解不會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多,可是他們卻深深地相愛。他是那麼的不同;擁有非凡的能力、生活在一個她在昨天之前還一無所知的世界裡──這樣的他們會幸福嗎?
自己是那麼的平凡而笨拙,有時候連話都說不好,她不明白他怎麼台愛上她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孩?站在奧非身後的該是葉申或者微笑,而不是她;一個孤兒──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孤兒!
「又在胡思亂想了?」他輕輕地物著她的頭髮。「明天就要嫁給我了,還有什麼好想的?難道你對我這個丈夫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上我?」笠凱轉過身來不安地問著,不敢直視他的眼。「我這麼笨拙,什麼都不會!也不是長得特別漂亮;為什麼你會選上這麼差勁的我?」
「選上你?」他訝異地笑了起來。「誰說我選上你的?」
她傻傻地抬起眼看著他。「可是……」
奧非笑著吻吻她嬌嫩的唇。「我是『愛上』你,而不是選上你。沒有任何人對愛情有選擇的能力;它就是這樣發生了,沒有任何理由或者原因!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最好的、最適合我的、我最愛的。」
這樣的答案似乎是無法反駁的;她自己不也毫無理由的愛上了他嗎?他會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丈夫,但他卻只愛她!這樣的愛情有任何原因嗎?對他們來說,一切就是這麼自然;彷彿千百年前早已相約似的愛戀著。
「我們會幸福很久、很久嗎?」她輕輕地問著,眸子裡有著一絲的不確定,問了之後卻又害羞地垂下眼。「我知道我是個傻女人……」
「會的。」奧非緊緊地擁著她。「不管你是不是一個傻女人,我們都會幸福很久、很久的。」」
他並沒有忘記葉申奇怪的表現,也沒有忘記去想微笑送練子的用意,但是他知道,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即使是他們這一群特殊的人也一樣。
他早已學會了命運的不可知是無法臆測的,當然也更無法解釋;不管將會發生什麼,他都打算堅持到底!就算是必須與這個世界為敵,也絕不退縮!
「愛」的本身並不理智,但要維持愛及幸福卻需要無比的理智和勇氣:沒有必要問「愛」的原因和來處;沒有人可以提供完美的答案,只要問「愛」可以轉變成多大的勇氣,而持續到永遠!
※ ※ ※
黃昏的郊區教堂裡,有一場小小奇特的婚禮。觀禮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唐宇,另一個是葉申。新娘的花童是小越──一個小小的、年齡大約是四百歲的吸血鬼。
當然他只護送新娘到教堂的門口;雖然這不免顯得有些奇怪,但慈眉善目的神父仍是笑容可掬地等候在教堂的正前方,似乎並沒看出這場婚禮怪異的氣氛。
新郎大概是所有人之中表現得最為正常的一個;他看起來莊重而欣喜。新娘的表情則混雜著不安和一絲淡淡的窘迫。她不時看著身邊將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眼中的神情似乎仍無法相信這已經是個事實似的。
他們的伴郎和伴娘全是便裝,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為這對新人開心的樣子;相反的,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他們似乎很迫切的希望這場婚禮以最快的速度結束。而站在教堂外的孩子正四下張望著;教堂外的草地顯然比這場婚禮更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婚禮順利地在和諧的風琴聲中開始。他們彼此宣誓了對對方終生不渝的承諾,為對方套上戒指和獻上深情的物,在神的祝福下完成了他們的終身大事,歐笠凱在戒指套上她的手的那一刻,無法遏抑地落下淚來。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這是個事實!
她將與她身邊的男人共度這一生!他們會相互扶持;無論貧窮或者富有,無論健康或者病弱,都將永不違背彼此的誓言!直到永遠!
在神父的祝福及微笑之下,他們緩緩走出了教堂。
從緊緊交握著的雙手中知道,他們已是一對生死相駐的夫妻。
小越早已守候在教堂外,一看到他們,便迫不及待地說:「我們走吧!現在就回異人酒館。」他說著已慌張地拉住歐笠凱的手往車上走。
「我們今天不到酒館去了,我想帶笠凱到歐洲去玩。」奧非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我們還有蜜月旅行呢!」
「不可以!」小越堅決地搖頭。「一定要到酒館去!那裡才是最好的地方。微笑也說過要我帶你們回去的!你們要蜜月,先等微笑說行的時候再去!」
「我也覺得你們先回酒館去比較好。」唐宇艱難地微笑著。「大家都等著為你們慶祝呢!」
奧非微微磨起了眉。「我一直不想問,可是現在有沒有人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去度蜜月?」他玩笑似地接下去說道:「如果你們對我的婚禮有意見,剛剛就應該告訴神父才對。」
「奧非……」唐宇困難地張口,卻又說不出來。他無力地垂下雙肩。「反正這是為你們好,你們還是先──「
「算了。」葉申突然開口:「讓他們去吧!我們改變不了什麼的;帶他們回酒館或許也不是最好的作法。」
「可是微笑說──「
「微笑也說過她無能為力。」
小越為難又沮喪地想了想。終於放開手,「那就讓他們自己去羅?」
他們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到底對不對?誰也不知道上天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反正不管他們怎麼做似乎都是錯的!既然如此,那麼何不讓奧非他們自己去選擇他們的前程?
「奧非……」笠凱輕輕地拉拉他的衣袖。「我們到酒館去也沒什麼不好啊!以後再對歐洲去玩也無所謂的……」
他還在考慮的時候,葉申已經搖搖頭。「就按照你們的計畫吧!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我們會來的。」她說著已帶著唐宇和小越上了車,臨走之前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們一眼。幾秒鐘之後,終於還是沈默地發動車子,什麼話也沒說地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