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柯老爺子幽幽的開口,「弘遠,你瞧我這美夢是不是要碎了?」
梁弘遠靜靜的想了三秒鐘,然後才若有所思的道:「不見得,關鍵還是在少揚的身上。」
「嗯……」柯老爺子拿起桌上的辭呈,緩緩的放進抽屜裡。「愈是不容易得到,才愈懂得珍惜,我看這個辭呈我就先保留個幾天吧。」
「董事長……」
柯老爺子賊賊的朝他一笑。「讓他急個幾天也好,好戲太快落幕也很無聊啊!」
第九章
回到家之後,蘇文伶用最快的方式簡單的收拾了個人的東西,並將它們全數裝進行李箱裡。
大件的行李、傢俱可以過幾天再叫搬家公司送,她只需要帶走貼身用品和衣物,待一切收拾完畢之後,她一間一間的關上房門,在心裡向這熟悉的家說了再見。
最後,她拿起電話,撥給遠在台灣另一端的妹妹。
她們姐妹的感情雖然不親,但是收容她幾晚,總還是不成問題。
「喂?是哪個王八蛋?報上名來!」電話響了好幾聲,蘇曉媚才接了起來。和她的名字不符,蘇曉媚有著非常粗魯、大而化之的個性。
「是我。」聽見妹妹的聲音,蘇文伶忍不住又笑了開來。
電話那端沉默了數秒鐘,然後是一陣咕噥。
「喔,真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是你打來的,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道歉正是兩人疏遠的最佳證明,蘇文伶苦笑了一會兒才開口,「你那裡方不方便讓我住幾天?等我找到房子就搬走。」
「為什麼要搬?」蘇曉媚感到不解,「你不是在那個什麼……什麼……業的公司當高級主管嗎?還是調職了?」
「不是,我辭職了。」她的語氣平靜的讓蘇曉媚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下去。
「那就搬過來吧!」語氣是一派的無所謂。「反正我一個人住也閒得發慌,你過來正好陪我。」
「謝謝你。」她由衷的說道。
「哎,姐妹一場,不必客氣。」顯然是受不了這種尷尬,蘇曉媚沉默了一會兒後,匆匆結束話題,「那就這樣了,Bye。」收了線之後,她提起行李,再看了室內最後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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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太對勁。
柯少揚數了數日子,發現這已經是他第七天沒見到蘇文伶了。
他問過小梁也問過父親,甚至直接殺到市場研究部找人,但是眾人口徑一致的告訴他,她出差去了。
出差?為什麼她這個部門經理出差,他連一張公文也沒看到,而且這七天來她竟連一通電話也沒打來。
他找到她的員工資料,撥了她上頭留的手機及家裡的號碼,都沒有人接聽。
事有蹊蹺,不祥的預感籠罩他的心頭。
「蘇經理呢?」忍不住心頭的焦躁,他一陣旋風似的掃進市場研究部,找到蘇文伶的秘書,劈頭就問。
早已被上頭交代過不可洩漏口風的李秘書看著他陰沉的臉色,訥訥的答道:「經理她……出差去了。」
「出差?」柯少揚微傾身子,逼近她。「那就把飯店的電話給我,我有事情找她。」
「電話!」李秘書獃了呆,裝腔作勢的在抽屜裡翻找。「我記得是放在這兒……奇怪,怎麼找不到?」
柯少揚直起身子,兩手抱胸,打定了主意等她。
「你慢慢找,找到為止。」
「呃?總經理要在這兒等嗎?不如等我找到再給您送上去吧?」
「不用了。」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一副她找不到就不走的樣子。「我在這兒等你,這張辦公桌就這麼點大,你多找一下很快就找到了。」
李秘書聞言暗暗叫苦,但礙於他的存在,又不能打電話搬救兵,只得硬著頭皮,以非常緩慢的速度翻著整齊的抽屜。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所有的文件、便條紙她已經來來回回翻了兩次,他仍沒有一絲不耐的樣子。
心知如此下去也瞞不住,李秘書暗暗咬牙,做了決定。
她毅然決然的關上抽屜,兩手交握放在桌上,低下頭道:「我這裡沒有經理住的飯店電話。」
「喔?」柯少揚早就知道了,因此只是揚了揚眉,不冷不熱的應了聲。
李秘書硬著頭皮全盤托出,「經理已經辭職了,七天前她就已經收拾東西走了,是董事長吩咐我們不可以告訴你的。」
他聞言一愣,好一會兒沒有言語。
她走了!柯少揚簡直不敢相信,她就這樣走了。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甚至沒有告知他,就這樣灑脫的離開。
她的心中當真沒有他嗎?
原本以為得到的至多是她被調職或放長假這樣的消息,卻沒料到竟是她已辭職!
「她人在哪裡?」他咬著牙開口,「她現在人在哪裡?」
李秘書搖頭。「我不知道,經理沒有說。」
柯少揚連一分鐘都坐不住,如來時一陣風似的起身迅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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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辦公室時,梁弘遠已在裡頭等著他了。
「你回來了?」他手上拿著一張紙,朝他點點頭。「這是董事長要我交給你的。」
是蘇文伶的辭呈!柯少揚陰沉著臉接過,迅速掃過裡面的內容,一語不發的走回椅子坐下,許久之後才問:「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梁弘遠以手捂嘴,乾咳了幾聲才回答。「董事長認為該給你一點時間,想明白自己的心意。」
什麼想明白自己的心意?根本就是要他受煎熬,吃吃苦頭才是真。
「為什麼?」他將手中的紙緊緊握住,低語道:「她為什麼要離開?」是因為不相信他嗎?不認為他會替她討回公道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必要偷偷摸摸的辭職啊!
她那天的主動,他以為她已經將自己完全交給他了,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障礙,為什麼她卻選擇這樣的方式離開?
他不懂,真的搞不懂。
「我以為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實。」無視他痛苦的表情,梁弘遠鎮定的分析著,「以一個女人的角度來說,最痛苦的是什麼?是必須和別人分享她的男人,還有深愛的人不愛自己,想想你過去的紀錄,即使蘇文伶有這樣的懷疑也不無道理,她這麼做,叫快刀斬亂麻,可是上上之策!」